” 只是这蒋宅的大戏终究不曾排成,方过初二,宫中公主殿下便开了内朝,言明西海八百里加急军情,近海之处已经有船只组结,恐怕不日就要生事。且以协约议定的每年一百五十万两岁贡亦分毫不曾缴纳。此言一出,众臣皆默然,均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只是派谁前去,却又是一个问题。西海民风彪悍,武器怪异,便是如前次卫邯将军一般有修士助阵,击退敌军,也未必能落下什么好儿。蛮族背信弃义,即便定了协约,也未必履行,反受其累。 “我又何尝不知卫将军年事已高,不能连月作战,”顾秀叹了一声,“只是夏氏倒后,朝中武将未免一时青黄不接,若去的人资历不够,恐不能服众。那位联盟上将岂是好相与之辈?” 叶渺自是听她提起过那日与伊里斯在花房相谈一事,道,“倘若真的为难,我去西海走一趟便是。” 顾秀摇头道,“只怕不成,江北和淞湖的兵你是带惯了的,西南那边的却不同。此去不过一月就要开战,最好还得我们占个先机,你若前去,单熟悉西南军中诸将领就要多久功夫?练兵又要多久?若延误战机,只怕更是不好。” 如此在宫中又议过两轮,终于敲定派卫邯出战,不过十五便断然开战,西海主帅伊里斯亲自率军迎战。顾秀仍思前虑,与叶渺商议从叁江、姑贺两处调了两万兵马驰援。然则援军未至,卫邯已先一步失利,所乘主舰被对手炮火击中,身受重伤。情势险峻如此,叶渺唯有星夜前往西海主持大局,先遣双清领着数名叶家子弟将重伤昏迷的卫邯将军送回京城疗养,又以雷霆之势接管过西海军务,敕令各将坚守津渡,一步不得擅出,同时厉行整饬西海数港的岗哨,态势之强硬,连伊里斯等人在几次试探之后都一时不敢侵犯。借此机会,叶渺在常越郡府的大营中停留了数日,一来是稍作喘息,而来则是被顾秀先前说中,这西南军中果真有不少令人头痛之人。 卫邯出身世家,卫家虽已没落,根底不在,但本人的军功却是实打实的,在勋贵之中也颇有令名,更兼与诸姓交好,这西南军中,便也免不了安插许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世家子弟。这些人年轻气盛,虽无二心,却也深有尸位素餐之弊。若放任不管,届时战场上难免急功冒进,扰乱计划,若处置起来,又是千丝万缕,捉襟见肘。 且叶渺此来孤身一人,风鹩卫华等亲近嫡系都各自留守一方,不能前来。叶渺对着桌面上整理出来的名单揉了揉额头,心觉于今之计,也唯有择其善者姑且用之。幸而西南军多为随卫邯征战多年的老兵,前次战役中虽稍有折损,但究竟大致保全了精锐。自此,叶渺便白日于大营中练兵,夜来同诸将领商议作战计划,有时还要应付伊里斯的小股人马骚扰,繁忙狼狈之处,竟恍惚忆起昔年初任元帅,被启霞帝调任江北与夏氏周旋的情景。如此过了一月有余,叶渺派人应付伊里斯打的小仗自是有胜有败,却也大约摸清了伊里斯的套路,眼见时机成熟,便即整顿叁军,预备出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