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渺到的时候正遇上顾家主待客,本家正厅左右各坐了四五个人,一水的玉带蟒袍,朝会都没有这样热闹。为首的方照邻看见她来就有些变色,“叶帅这是……” 倒是敢先来问她——,叶渺眉头一挑,“方大人下了朝不去内阁,跑到顾府上做什么?” 方昕面色微有不虞,如此顿了一顿,转而笑道,“昨夜未曾得幸参加顾家主的接风宴,故今日前来拜访,想来叶帅也是一般意思?” 她冷笑一声,刚想驳回,上首的顾秀就轻轻咳嗽起来,道,“家宴匆忙,又恐方兄不得空,故而未敢相邀。方兄如不见弃,午后便请在此间用一二薄酒如何?” 方昕笑道,“你的酒量我是最清楚的,只是你大病初愈,总应安心静养才是,怎么好喝酒呢?” 流云已在上首重新搬了把椅子来,又沏好新茶,她端着杯子饮了一口,冷眼看着这些人明刀暗箭地过招。那人神情中丝毫没有惊讶意,想来竟是早有预料,只是没告诉她罢了。 顾秀笑了笑,“多谢方兄挂心,想来日后和各位同朝共事,总少不了一起宴饮的时候,倒也不急于一时了。” 上卿是内阁虚设的闲职,手中本无实权,全看兼领之职,故而顾秀回来后一直并未上朝。他听了此言,心中一凛,就听旁边的大理寺卿萧远光开口道,“不疑这是准备入朝听政?” 顾秀笑道,“听闻雪楼辞官不做,便已向宫中递了折子。这些年劳他管了经济上多少事,也委实是辛苦他。” 过午散朝之后,外臣非召不得入内。方昕就是想要上书也来不及。等到次日,顾秀的奏表一经朱批就即生效,她本是上卿,又当过总理经济大臣,递补宋文冀的缺是顺理成章之事,只要议会不驳回宫中决议——自三年前议会设立以来,还未曾有过朱批被驳回的先例。倘若此例一开,岂非公然同皇室叫板,便是定国公主年幼,霆亲王又如何能善罢甘休?还有叶渺,方昕面色阴沉,他那日听说叶帅就在桥下看完了齐烨那个蠢货撒疯的全程,却对此一语不发。连日来又一直连面都不见,他和父亲商量过,认定了这两人之间早就没了什么同盟关系,那为什么叶帅还会一下朝就过来,居然还只比他晚了不到一刻? 他此时无暇在顾秀这里多留,草草说了两句就带着众人浩荡走了。顾秀并未起身相送,只是坐在原地,端茶喝了一口,唇角噙着一缕笑意,“叶帅过来有事?” 叶渺没心情理会她这些调侃,“你让宋文冀辞职的?” 顾秀笑道,“我只是交代雪楼,要是有人针对他,直接放手就好。折子是早就写好的递上去了的,小霏见机行事,必不会出错。” 叶渺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