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的男人,据说是大户人家犯事丢出来,离死就差一口气。她虽知不合算,看对方面孔漂亮还是买了,事后延医买药花了不少银子,男人却始终矜持疏淡,先以为是病痛所累,如今已然痊愈,仍是时远时近。 塔兰拿不准他的性子,给他的忽冷忽热气得吵了一顿,这会听伙计说送饭去不吃,一颗心又软了,对着韩明铮恨恨的抱怨,“你说说看,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韩明铮在军中令行禁止,何曾揣过男人的心思,登时给问倒了。 门外传来一声嘲笑,陆九郎走入,凉凉的道,“管他想什么,打一顿就好了。” 塔兰见他一喜,没在意他的言语,“我说怎么没见你,果然还是跟着明铮。” 陆九郎搁下一方竹盒,打开来是六枚白玉似的果子,水光明润,缀着一抹绿叶。 韩明铮取了一枚品尝,将盒子推给塔兰。 塔兰从未见过这样精致的点心,拈起一尝软嫩凉滑,香甜无比,讶然赞道,“这是什么?吃起来好像仙酪!” 陆九郎慢悠悠的回道,“膳香楼的玉露团,以牛乳与羊脂制成,五十银一匣,别想着买了去讨好男人。” 塔兰正有这一念,听得吓了一跳,“这是金子打的不成,竟这样贵?” 韩明铮从来只管吃,没想到价钱几何,微诧之余也担心塔兰给人骗了,“陆九,你看那人是怎么回事?” 陆九郎似笑非笑,“她哪是救了个男人,分明是寻了个主人,巴巴的供吃供喝,又抓心挠肝的揣摩,自然被当猴耍了。” 一番话相当难听,塔兰给气着了,“他定是给原主人伤心又伤身,只要我真诚以待,他终会念我的好!” 陆九郎一勾唇,也不争辩,“那你供着吧,说不定有一日能舔到他的脚趾。” 塔兰越发生恼,就要跟他吵起来。 韩明铮知道陆九郎口舌厉害,但也不至于随意刻薄,索性道,“塔兰性子直,你若猜出头绪,给她好生说清楚。” 陆九郎也不另取盘碟,拖过韩明铮的碗筷吃起来,慢条斯理道,“什么伤心伤身,他既然肯治伤,绝不会想死,无非在大户之家过惯了,瞧不上酒肆女。既然你贪图美色,他就拿捏作态,抬高地位,将你勾得死去活来。等你对他俯首贴耳,你就成了奴仆,他才是主人。” 塔兰目瞪口呆,全然不能置信。 陆九郎嗤笑,“别看他身份低,反客为主才见手段,你越动心,他越若即若离,哪能轻易让你得手。” 塔兰一想的确如此,不禁气苦,“皮相好的男人如此狡猾?我不过想得个鱼1水之欢,竟这样难!” 韩明铮听得大开眼界,取笑道,“让你色迷心窍,给人拿准了。” 塔兰全不知羞为何物,“谁像你有陆九这样俊俏精壮的相好,陪着夜夜春1宵,当然不知别人的难处。” 韩明铮给她一言震住,耳根蓦的发烫,“不许胡说,哪有这事!” 塔兰当她害羞,笑嘻嘻方要再说。 陆九郎闲闲的打断,“万一他是个蜡枪头,你岂不白搭心思?反正是你的奴仆,何不摆出主人的威势,叫他上榻一试,服侍得好再理会,服侍不好就扔开,用得着听他摆布?” 塔兰怦然心动,顾不上其他,当真扔下二人去了。 第66章 春心动 ◎韩七,你比塔兰更需要一个男人。◎ 窗外暮色渐深,树下的夜虫低鸣,陆九郎挑亮灯烛,掩上窗扉,气氛有些奇异。 韩明铮耳根的热意还未褪,就听陆九郎道,“韩七,你比塔兰更需要一个男人。” 韩明铮一愕,越发窘了,“你瞎说什么?” 陆九郎说得不疾不徐,“你不想离开军营,从此受制于夫家,就得有个男人。他既要强悍配得上你,还要与韩家有关联,不会生二心。这样赤凰依然是赤凰,你永远是河□□一无二的女将军,不必成为别家内宅的庸妇。” 韩明铮生生怔住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