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省,白云市桃县翠水镇。 “是马老二家啊?” 天热得出奇,镇政府的领导推高眼镜,拿着仔公刑警递过来的照片,一下远一下近的看。 好半天才把上面的人脸瞧清望准,放下照片,啧啧两声,“他们家早没人喽。” 树挪死人挪活,洪堡村土瘠人贫,政府迁户的政策一直延续了好几年,不少村民拿着安家费去了县里或更远的城里,分散各处。 领导说的老二也是洪堡村迁出的一户,男主人姓马,当年拖家带口地来翠水镇落户。 “马老二是个滑头,人懒得很,我记得他有两个还是叁个娃儿。” “你们要找他娃是不是?”镇领导喝了口茶,不紧不慢,“找不着,马老二自己都烧成灰灰了,前年车祸……造孽得很,他那种人养个鬼头的娃儿,一个都没养活。” “记不记得他的娃叫啥……我想想哈……” “对喽,你们找他是……” 这位镇长似乎记性不太好,来访的刑警只能一边问,一边快速做笔记,季岚没有进去,靠墙站在门口,默默听着里面的对话。 声音很清楚,抛去那些家长里短,很容易抓到关键——马老二家没人了。 从傅朝雨那里得来的小指骨,经由检验,并不是季岚要找的女孩,而是洪堡村马老二的女儿。 一截叁岁左右孩子的小指,基本上确定遇害,但当时根本没有人报过案,若不是现在的技术支撑,无人知道还有这么一宗隐秘的案子。 可以确定张海民去过洪堡村,但他掳走的孩子并不是她要找的那个女孩。 深深吸了口气,季岚偏过头,看着里面的几个人对话,清秀的眉渐渐拧在了一起。 马老二管生不管养,孩子失踪他也根本不在意,于是,一桩罪恶就这样隐匿在充满荒凉的村子里。 能挖出那个食人怪物的案子也是好事,季岚想,可对于她来说,只有得不偿失。 没有结果。 “……” 从走廊的窗户望出去,日光晴朗,高高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澄净得浩渺,碧蓝得深远。 胸口有点闷,季岚抿了抿嘴唇,没再听下去,余下的事交给公安就好。 …… 去高铁站的路上,季岚一句话都没说。 两人赶晚六点的高铁去锦城,等到后天,买机票直接回去黎城。 至于这桩被翻出来的陈年旧案,后续自有严芮和刑警们来办,她不需要过多参与。 她给老师任静熙去了电话,不过对方显然更快得到了消息,她们聊了一会儿,哪怕沉重如枷锁的旧案,亦逃不过天网恢恢。 破案就是这样,有时候巧合得令人惊叹,虽然没有找到她想找到的女孩,但结局不坏,说不定真有一天,能找到所有被张海民杀害的尸骸,让她们沉冤昭雪。 心结自然说不上解开,可季岚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重,不知怎的,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捉摸不清,如鲠在喉。 高铁站。 “岚岚,”都没吃晚饭,严婧瑶去麦当劳买了两个双吉牛肉堡回来,“先填填肚子。” “……” 汉堡还是热的,严婧瑶早已饥肠辘辘,迫不及待打开吃,季岚没动,看着她吃,突然冷笑,说:“要不是傅朝雨,这案子不用拖到今天。” “还说是律师,她这样子不冷静,做什么律师能做好?当初怕不是徒有虚名。” 夹枪带棒,冷嘲热讽,严婧瑶头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