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儒的母亲十几年前便已去世,留下温元江和一子一女。 温南音常年在国外,七大洲四大洋的瞎转,打一枪换一个地儿的在各种时尚杂志任编辑,温九儒又跟他爹不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住在城西他自己的那套房子里。 所以这栋老房子大多时候都只有温元江一人。 车开进院子,下了车走到门口,温九儒才想起钥匙早不知道被自己扔到了哪个鬼角落,只得抬手按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刘叔。 温元江身边二十几年的助理,从业时间都快赶上温九儒的年龄了。 刘叔往身后努了下嘴,小声提醒他:“延时来了,你爹正在跟他骂你。” 温九儒一手插在口袋,另一手手指上还挂着车钥匙。 表情淡淡的,看起来丝毫不惊讶。 李延时还有曹林,他们三家的父母年轻时就认识,这么多年生意上又有很多合作。 李延时不仅是温九儒的发小和兄弟,温元江更是当他半个儿子。 而李延时的父母对温九儒也是。 所以两家像是达成了共识,找不着自己孩子的时候,总爱把另外一个提溜过来念叨。 温九儒进了屋子,还未走近,大老远就听到温元江扯着嗓子在那儿骂。 “他真是长本事了,晚上安排好的饭局,他敢放一大桌人鸽子!!” “张家那小女儿哪儿不好??一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水灵水灵的,人家还没嫌他老呢,他还看不上??!” “每次安排相亲都不去,打光棍一辈子吧!说什么什么不听,有个这儿子,我老脸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搁!!” 清华苑这房子有些年头了。 十几年前西建的开发商拿到了这块地皮,大手一挥,建了个“政治不太正确”的富人区。 小区占地面积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最后面有个山头,还搞了个小型的高尔夫球场。 可谓是把奢靡做到了极致。 温家这栋房子四层,自带一个有七八个停车位,房子前还带个小喷泉的院子。 房子大,只有温元江一个人的时候显得更大。 温九儒站在门口通往客厅的走廊上,靠着身侧的玄关木架。 闲闲地看着远处一坐一站的两人,淡笑着听温元江骂他。 温元江身上穿着黑色的polo衫,中年成功男人惯常的穿着。 背对他,背着手在硕大的客厅走来走去。 嘴巴里骂骂咧咧的,仿佛有骂不尽的话。 李延时则坐在正对温九儒这个走廊的红木长沙发上。 他两个胳膊搭着膝盖,好脾气的宽慰温元江:“温叔,这我可要帮温九儒说一句,华温旗下小家电这一块可是被他做起来的,前几天我跟我爸妈出去应酬,还听王家伯伯说羡慕温叔你有个好儿子。” 李延时话说到一半,抬眼看到抱臂站在走廊上,斜斜地靠着木架的人。 他给温九儒使了个眼色,示意温九儒说个好话服个软,温元江这会儿还正在气头上。 没想到温九儒跟没听见似的,径直走过去,往沙发上一坐。 说的话摆明了是要气死他老子。 “我就是怕人家姑娘嫌我太老,去了也相不上。”温九儒倚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转着手里的钥匙,语音带笑,“更丢你的脸。” 温九儒一副懒散的样子靠着身后的沙发,语音语调都有些慢。 “你他妈臭小子,你觉得我现在不敢打你是吧!”温元江捡了拖鞋举着就要过来。 李延时按了下眉心,着急忙慌地起身拦住。 他今天早上七点,杭州飞临安的线,下午被叫回家里挨了一顿,觉都没补全又赶到温九儒家。 眼下还要拦着温九儒不挨老子的揍。 李延时挡在温元江身前,拦着他的手臂,笑着打圆场:“华泱这牌子刚三年,今年被几个老电器牌子联手打压,九儒正在跟他们抢两个新的科技专利,比较忙,晚上估计在开会。” 李延时话音落,温九儒把转着的钥匙放下,脸上还是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看起来温和极了。 “晚上没开会,去了宁大一趟。”温九儒道。 “你看!”温元江拿着拖鞋的手越过李延时的肩膀,对着空气猛拍了几下,要不是李延时拦着,拖鞋底估计都挥温九儒脑袋上了,“我说什么来着,开会?!他妈的他就是故意的!” 李延时闭了下眼,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跟温九儒当兄弟。 “可能是去宁大招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