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二皇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家母妃的宫殿,压低声音对四皇子说道,“四弟,看来我们一直误会母妃了。” 当初,他便是因为和自己四弟闲聊之时,被对方言语中不能施展才华的愤懑挑起了上进之心。 四弟喜爱弓马骑射,母妃允准他学,却不允许他表现得出彩。 “二哥,我们乃是天子血脉,不够出类拔萃本就是一种罪过,母妃如此要求我们,我们何时才能出人头地,博得父皇青眼!” 被四弟这么一激,二皇子也觉得如此蹉跎平庸下去不是办法,便冲动之下,做出了如此举动。 如今被贤妃这么一说,二皇子冷水浇头,也觉出了自己举动的不妥。 不过,他倒是没怀疑四皇子撺掇他的用心。 毕竟,在他心中,四弟不过才十一岁,还是个孩童而已。 四弟说的话,也不过是孩童的童言无忌,是自己意志不坚,怪不得旁人。 四皇子只憨憨笑了笑,挠了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二哥说得对。二哥,你可千万别告诉母妃这些。我,我怕她也打我!?” 四皇子这憨言憨语,让二皇子有些窘迫的同时,也更觉得自己这个四弟憨厚老实。 “放心吧,什么时候我这个做阿兄的不护着你了。” 两人说说笑笑朝着举办家宴的长信殿走去。 一侧的宫道上,明棠的仪舆正静静停在那里。 四周的宫人都悄然无声等候着她的吩咐。 刚刚行至此处,明棠一挥手,一行人便立刻停了下来,也在这里听完了两位皇子的交谈。 待两位皇子走远了,明棠瞥了一眼宝镜,宝镜立刻心领神会,朗声道,“起!” 一行十二人的浩荡仪仗,朝着长信殿走去。 仪舆上,明棠轻轻触了触手腕上的玉镯。 “阿姐,你看。这人啊,真是复杂而又可笑。” 兄弟也好,母子也好,他们之间靠那血缘维系的薄弱亲情,到底还能在利益面前支撑多久呢? 明棠到时,长信殿内的妃嫔和公主皇子已经到了大半。 见到明棠进来,刚刚还热闹的宫室居然静了一瞬。 昭贵嫔,似乎变了许多。 不少妃嫔偷偷打量着明棠。 今日是除夕,大多妃嫔都是着一些热闹些的颜色。 可这昭贵嫔,却偏偏穿了一身天水碧色的宫裙,极美,也极冷。 清凌凌站在那儿,有一种似乎与整个宫室里的人都隔绝开了的感觉。 除夕是团圆热闹的日子,可昭贵嫔的脸上却无半分笑意。 她眉眼间都是懒洋洋的倦怠之色,似乎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宋容华本就看不惯明棠,今日见她这般特立独行的做派,没忍住小声啐了一句,“除夕的日子,穿成这样给谁看,家里死了人吗?” 这话原本声音不大,可便便隔着数米,明棠直直看向了她。 那眼神,吓得宋容华手一颤,桌上的酒杯被碰到,撒了一桌的酒水。 婢女忙蹲身打扫。 直到明棠入座半晌,宋容华都没从刚刚那一个眼神中回过神来。 刚刚那个眼神,她是想杀了自己。 宋容华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圣上到,皇后娘娘到。” 很快,宫人的通报声打断了宋容华的呆愣。 除夕宫宴,开始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