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婉仪。 不,应当是唤昭婕妤了。 昭婕妤有喜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六宫,就连一向淡薄后宫是非的贤妃,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怔愣了片刻。 贤妃彼时正在破一局古籍中的残局。 她入宫之前,便在棋道之上深有造诣,入宫之后更是半点未曾放松。 便是同陛下,也是能下得有来有回。 执棋者,需得心静。 可此刻,贤妃却只觉全然没了心静的感觉。 “昭婕妤,入宫不过几月,倒真是好福气。若是一朝产子,妃位得望了。” 贤妃是个温柔娴雅的美人儿。 同瑾妃那气度高华的模样不同,贤妃是面带书卷气的雅和柔。 几乎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会不由自主地静下心来。 这么多年,贤妃一直是后宫中极特殊的存在。 她的位份仅次于皇后,膝下更有二皇子和四皇子这两位健健康康的皇子,按理说该是后宫诸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几乎没有人会把贤妃当做真正的对手。 因为她太与世无争了。 两个皇子教养的,一个沉迷诗书,一个沉迷马术。 一个性子柔懦,一个过于莽直。 陛下不知为此申斥过多少次了,连两位皇子的文武先生都罚过,照样没扭转过二皇子和四皇子的性情。 到最后,陛下索幸也就由着他们了。 二皇子如今快到成婚之年了,贤妃依旧纵着他成日沉溺书画之间,半点没有为其相看皇子妃的打算。 至于贤妃,虽说她诞育了两个皇子,可是一年到头,贤妃侍奉的日子怕是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她平日里就爱关着殿门研究自己的棋局,入宫十多年了,似乎和谁关系都是平平。 陛下待她倒是有几分敬重在,素日里一些宫务也愿听听她的想法,可要说多宠爱,那也是没有的。 贤妃的婢女,有一个极别致的名字,名为玉奴,取得是贤妃最爱的梅花别名。 玉奴悄悄捡起贤妃指尖落下的那枚棋子,将其放入了桌上的玉石棋盒中。 “宫里若说福气,谁比得过娘娘去。这宫里有孕不是稀罕事,生得下来才是本事。当年淑妃何等风光,如今不也……” 后面的话实在有些不敬,玉奴没说出来。 不过,贤妃的神色倒是恢复如初了。 她重新捻起一枚棋子,淡然一笑。 “是啊,这宫里,谁得宠,谁有孕,不都是那么一回事吗。” 砰! 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之上,走出了一步杀气腾腾的破局之棋。 宗政衡赶到长乐宫时,明棠正身披一件月白色斗篷,站在长乐宫的殿门外笑吟吟看着他。 那一刻,漫天皎洁柔和的月光照在明棠身上,更显得她柔软了许多。 宗政衡不知为何,那一刻胸口一酸,有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触动。“怎么出来了?虽说是夏日,可夜里还是有凉意,你身子不好,别受了寒气。” 摸着那斗篷觉得似乎不够厚实,宗政衡单手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罩在了明棠身上,将其围了个密不透风,这才揽着人朝殿内走去。 身后的德全和妙双,近乎震惊地望着那披风上绣的双龙吐珠的图样,半晌才回过神来忙跟上去。 殿内,几处冰鉴远远放在殿内的四角,让屋内凉爽适宜却又不至于受凉。 宗政衡满意地打量了一圈,又转头朝德全吩咐道。 “告诉六局的人,日后昭婕妤用的冰从朕的例上出,还有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