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的逃逸方向了。” 信宿却一时没有说话,盯着地面上的血迹,神情冷静严肃,乌黑长睫低垂,似乎在思索什么。 沉默片刻后,他低声开口道:“林队,这个案子让我觉得不太舒服的,不是凶手的杀人行为本身。” “而是他在对吴昌广下手的过程中,表现出来的素质,他像一个被长期训练出来的、非常专业的杀手——也就是说,这起案件很可能是早有预谋,至少,有人在刻意培养这种不需要担负法律责任的人,代替他实施犯罪行为。” 还有更细思极恐的话信宿没有说出来,但二人此刻都心知肚明,林载川心头沉重,抬步向外走,叹息道:“……先回去吧。”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从案发地回到市中心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信宿一坐到副驾驶就开始犯困,单手熟练拉上安全带,眼睛一闭晕晕欲睡,“信宿要下线了,回家的事就拜托你了!” 林载川开车把他送回别墅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他在信宿家里借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两个人一起去了市局。 林载川拎着他的警服外套大步走进办公室,“案发附近的监控录像送来了吗?” 贺争回复道:“还没有,出外勤的同事还没回,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半小时后,刑侦队没等到监控,但等到了另外一个更加重磅的消息。 章斐从外面一阵风似的冲进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道,“林队!锦光分局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有个叫何方的男孩到当地派出所投案自首,说他是杀害吴昌广的凶手,长的和监控录像上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身份证件显示他的年龄还差两个星期才满十四周岁!” 信宿单手杵着脑袋,“啊哦”了一声。 果然是个未成年。 林载川倏然抬起眼,但神情没有太多意外。 从明白这个孩子只是“替罪羊”开始,他就有这样的预感,凶手说不定会主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林载川安排道:“老沙去锦光分局接人,带回来之后直接带到审讯室。” “明白。”沙平哲点头,拿着车钥匙,起身离开办公室。 林载川打开面前的电脑,分局那边已经把何方的个人信息传到了公安系统里——透过一层冰冷的电子屏幕,那一张黑白照片显得格外森寒无生气,杀人犯何方稚嫩的脸上没有一分表情,透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麻木,他嘴唇紧抿、目光冷漠,有些神经质地、紧紧地盯着摄像头。 据分局那边负责审讯的刑警说,自打何方进了审讯室的门,就基本上丧失了听觉和语言功能,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我叫何方是杀害吴昌广的凶手今年十三岁。” 这句话可以近似翻译成:我杀人了但我没成年我不负法律责任你们调查完赶紧把我放了。 明目张胆、有恃无恐。 信宿不知何时走到林载川的身边,跟他一起看着屏幕里的少年人,眼皮微垂,漆黑瞳孔里倒映出何方冷漠的脸。 林载川背后长眼一样,没回头就知道他站在身后,“你不是不喜欢看到这个人吗?” 信宿道,“我的喜好和我的行为没有必然联系。” 他单手搭在椅背上,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林载川的肩头,懒洋洋道:“比如我每天都很想把你拐带回家,但也没有付诸行动。” “……你可以试一试。” 林载川看他还有闲情逸致跟他开玩笑,心情应该没差到哪儿去,又低声道:“既然敢让何方到市局投案自首,说明背后那个人坚信何方不会向警察暴露两个人的关系、不会暴露他的存在。” 信宿表示赞同:“嗯,没有其他信息的情况下,现阶段的审讯恐怕很难有什么结果。” ——这是也是个究极乌鸦嘴,说好的不灵坏的必中,刚说完可以“清闲”一段时间,马上就来了新案子,四小时后何方到了市局审讯室,跟案件有关的消息几乎没有透露一分一毫。 林载川亲自去审的这小嫌疑犯,但何方除了交代了他的基本身份资料,其他的明显都是在胡说八道。 “你杀害吴昌广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何方垂着脑袋,正面完全看不到他的五官,从头到尾都用后脑勺跟人说话。少年的话音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