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笑而不答:“那人是何来历?” 掌柜的:“茶商。他们跟小人说, 他们那里不叫花, 叫树, 结的果如茧, 茧中丝如细缕, 名为白叠子。树像木棉花树。那边跟长安不同, 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语, 有的地方叫古贝木。” 韩子仁替小太子说:“我们不管它叫什么。公子只想知道是不是却有其物。” 掌柜的点头:“他知道长安冬季漫长,担心长安的春天比他们家乡的冬天还冷, 带了几件棉衣, 里头絮的就是白叠子。” 话音落下,进来几个人。 掌柜的看过去, 下意识起身, 随即想到卫公子更尊贵, 遂又停下禀报:“来了。” 掌柜的一直没跟他们提找他们的人乃大将军之子。三人注意到小太子周围许多佩剑侍卫顿时知道他乃贵人。三人很是谦卑, 小太子问什么, 他们答什么。 小太子向几人买“古贝木”, 他们犹豫了——东越天暖,常年不见雪, 他们担心树挪死。 韩子仁问:“东越王不许你们把棉树卖到长安?” 掌柜的闻言禁不住问:“出关的时候还一个个查吗?随便塞哪个茶箱中也带出来了。” “不是。”三人中当家做主的那位男子一见掌柜的几人越说越没边,不再犹豫,“种应该种的活。” 小太子瞬间懂了:“种不活也不怪你。我又不是陛下,匠人种不出荔枝就把人砍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三位东越人因他小小年纪知道这事而感到意外。 韩子仁和禁卫们心说,小太子,陛下是您父亲啊。 掌柜的压低声音:“慎言!” 韩子仁好奇:“公子听谁说的?”他可以确定殿下身边人没说过陛下的不是。天家父子和睦,他们也不敢在小太子面前提天子残暴的一面。 小太子:“敬声表兄。” 公孙敬声大呼冤枉。他原意嘲讽那些匠人为了得到封赏什么都敢承诺。被砍也是因为欺君,咎由自取。当日小太子反驳,他们只是胆小。 朝中不少人敢直言进谏。汲黯好好活着,东方朔屡次冲撞陛下,反而得到重用——令其去西北戍边安民。匠人不知道汲黯,也该听说过东方朔个混物。 掌柜的试探地问:“公孙公子?” 三位东越人禁不住问:“哪位公孙公子?” 公孙敖的侄子,公孙弘的孙子,还是公孙贺的儿子啊。 掌柜的:“这位小公子姓卫。几位也该有所耳闻,大将军治家甚严。”才怪!大将军十有八九不知道他儿子在外干过什么。 三人闻言向“卫公子”行礼问大将军安。 小太子:“可以帮我捎几车了吗?价钱你们定。我有钱。掌柜的知道。” 掌柜的对三位东越人说:“回头再跟你们解释。” 大将军用兵如神,除了羡慕嫉妒他的人,天下谁人不敬仰。大将军为人低调,十年如一日,谁人不佩服。 三人身在东越也不例外。所以他们只要车马费。 小太子要给他们定金,他们直呼“卫公子折煞我等”。即便如此,小太子依然叫韩子仁给他们五两金,只因他乃储君。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京城百姓早晚会知道他乃太子,除非卫伉一直足不出户。但这是不可能的。京城百姓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