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在清安的亲戚——陈兰君他们家。 两家这才重新建立了联系,逐渐热络起来。 赵宏的岁数和陈家的大女儿相近,陈志生与郑梅将心比心,待他不错。 两年前知青纷纷回城,赵宏走之前,还送了陈兰君好些当地粮票和书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陈兰君笑答道:“当然记得,等我发财了,双倍还你。” 赵宏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皱。 到了丹姑姑家门口,赵宏看四下无人,忽然压低声音问她:“阿兰,你老实和我讲。” “你……是不是要逃港?” 第4章 一直吊儿郎当的人忽然严肃起来,着实有几分压迫感。 “逃港”这个词汇,诞生于特殊的年代背景。由于内陆与港城的经济鸿沟,这些年来,偷偷游泳去那边的人屡见不鲜。 运气好的,过去了,或成就一番事业,或安稳度日;运气不好的,淹死了,葬身大海。 听到这个词,陈兰君倒是不意外,她意外的是,为何赵宏一见她,第一反应,是担心她要逃港。 她大大方方地与赵宏对视:“有想过,但是,现在没必要。”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问题始终难解,可是在改革开放之后,这个词却渐渐淡出了历史。 归根结底,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而如今,正是1979年。 赵宏是伶俐人,秒懂她的弦外之意,轻笑一声:“看来你对时局很乐观。” “你不这么看么?” 赵宏挑挑眉:“谁知道呢,反正风刮来刮去,谁知道哪一天又变风向了。” 陈兰君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是了,对于赵宏以及大多数同时代的年轻人而言,这种怀疑、旁观的态度才显得更正常。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阿宏,你和谁说话呢?” 陈兰君偏一偏脑袋,瞧见一个穿着白衣蓝裤的中年女子,很精神。 正是丹姑姑——沈牡丹。 陈兰君笑着和她打招呼:“丹姑姑,我是兰君。” 沈牡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长这么大了,快进来。阿宏你也是的,妹妹是贵客,让人站在门口吹风啊。” 沈牡丹在街道办工作,一把好嗓子,又响又脆,光听声音就让人觉得很热情。 她风风火火地领着陈兰君上楼,到二楼的一间小房前,用钥匙开门。 一厅一室的格局,客厅还摆着张床,一看就是赵宏睡的地方。 房子小,家具多,显得有些局促,但收拾的很干净,餐桌上还铺着白布呢。 “阿兰你坐。” 沈牡丹端了杯凉茶给陈兰君:“过来可辛苦了吧,好好歇两天,缓一缓。” 说着,她又给赵宏下了任务:“喏,拿着钱和票,去副食品店买些肉菜。” 陈兰君忙说:“不用不用,别那么麻烦。” “要的!”沈牡丹笑着说,“你第一次来我家,做姑姑的总得好好招待。我要面子,你就成全我。” 赵宏是跑着去,跑着回的。 “没什么肉菜了,剩了一点儿白切鸡,我都买了。” “行了,用水擦擦汗,洗手,吃饭。” 今天的伙食,赶上过年了。 沈牡丹夹着唯一的鸡翅,往陈兰君碗里放,陈兰君自然不肯,双方上演了一场你推我挡,最终鸡翅还是落在了陈兰君碗里。 一边吃饭,一边寒暄。 听说陈兰君落榜了,沈牡丹安慰道:“没事,本来就难考,我单位有个同学,她家女儿也是考了两次,今年就靠上了,你复读一年,肯定能行。” 她停顿了一下,说:“是不是学费生活费上有些为难?差多少,你和姑姑说,我看能不能帮着凑一凑。” 陈兰君将筷子放好,正色说:“姑姑,其实我来呢,也是想看看能不能自己赚到这些钱。” 小小的客厅里,静了一静。 沈牡丹与赵宏两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微妙。 赵宏问:“在这里?” “赚钱?” 陈兰君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赵宏笑起来,拍了一下桌子:“行呀,那……我给老板打下手!” “别发癫,”沈牡丹瞪他一眼,“听阿兰说完。” 陈兰君说:“我听说,这边可以准许个人经营,还给□□,姑姑,是有这回事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