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安费尽了力气,将人推回病床,又喊来医生,拜托对方仔细检查魏疾的身体。 医生记录时,她就站在身后,瞳珠湿润,紧张兮兮地盯他。 心悸里还夹杂幽怨,小脸皱巴,像只缠着魏疾,飘来飘去的地缚灵。 医生拿着笔问:“头怎么样,什么感觉。” “没感觉,”魏疾随口敷衍。 听见这话,谢宜安掌心攥紧了裙摆,脸颊气鼓,急声瞪他:“魏疾,你好好说!” 声音娇嗔,一向绵软的嗓子都多了些尖利。 若是上辈子,无论如何,她也不敢用这副语气。 那时的魏疾位高权重,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人胆寒。 哪像眼前这个不着调的恶棍。 医生检查完,点头说道:“恢复能力不错,再观察几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魏疾现在就想离开,不出意外,他手机已经被催工的电话打爆了。 刚掀开被子,谢宜安就预知了他的动作。 搬来小凳子坐在床边,气哼哼道:“不!可!以!医生说了,你还要观察呢。” 魏疾一口郁气堵在嗓子眼,发不出,牙关咬得咯吱响:“谢宜安,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昨晚揍他的人,是谢家派来的,他心知肚明。 他也相信,谢宜安这位金枝玉叶的大小姐本性蠢良,和他们没有关系。 可她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对自己示好。 魏疾想不通。 凭他对谢宜安的态度,就称得上一句混蛋。 谢宜安默了默,浓密的睫毛轻眨,嘟嘴小声:“我......我日行一善。” 医院一栋楼的病人,她想发善心,找谁也不用找差点强奸自己的人。 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魏疾嗤了声,下颌偏开:“我受不起。” “无论你图什么,我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不可能,我一无所有。” 他盯着窗外令人眩晕的日光,瞳孔乌漆,冷漠浓得化不开,满眼都是警惕。 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谢宜安搓了搓衣角,突然,昂头反驳:“谁说的!” 她咬湿了嘴唇,义正言辞道:“你,你成绩好呀,我想请你做我的家教,薪水就当抵消医药费了。” 这话是真的,魏疾成绩相当不错。 十一中作为市重点,前五十包上top2,而魏疾排名大概在十几左右。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变故,三年后,他一定会考进最好的大学。 魏疾不作声,谢宜安趁机凑上前:“好啦,就这么决定了,击掌,击掌后就不可以耍赖了。” 魏疾将脸转回来,眼眸微眯,上下打量,即使沦落到这一刻,骨头都是硬得。 死犟。 他犟,谢宜安也不退让。 小手费力地攥住他手腕,举上去,囫囵击掌。 清脆的巴掌回荡在病房里,谢宜安舒了口气,心中那块石头总算落了下去。 杏眸弯弯,像两轮莹亮的小月牙。 低头看眼时间,绵声道:“我去上学啦,晚上来找你上课。” 跑出走廊,又不放心地退几步,脑袋从门框探进去,努嘴嘟哝:“魏疾,你如果敢跑就完蛋了。” 警告完才蹬蹬跑开了。 魏疾坐在病床上,盯着掌心残余的温软沉思。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下午,他起身去茶水间,忽然听见旁边的护士台小声聊天。 “就8号病床上那个,他女朋友,昨晚在急救室外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魏疾接水的动作顿住。 8号床位,是他。 另一道声音插进来,“何止,听说医药费也是那个小妹妹出的,裙子是Dazzling上个月新出的款,国内都买不到,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Dazzling听不懂,但他猜,说得是谢宜安。 有人感慨,“要不说颜值能当饭吃,才多大啊,都能被包养了。” 旁边人笑着打断她。 魏疾没继续听下去了,一声不吭地走回病房,脸色阴沉,能凝出墨汁。 却在路过卫生间时,脚步微顿。 他冷冷盯着镜中的自己,半晌,手压在了脸上,像终于想明白了关键。 “谢宜安......原来是喜欢这张脸。” 嗤了声,转身离开时不屑。 “肤浅。” ———— 小魏潜意识里没反驳护士说的女朋友2333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