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松手。” 敬王不知哪里来了底气,大声嚷道:“来人!来人!裴宣勾引王爷,祝青臣夜闯王府,意欲行刺本王!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抓起来,明日一早,扭送大理寺!” 敬王府的侍从全部出动,拿着武器,将花园团团围住。 两边对峙。 祝青臣不欲与他多言,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月光下,剑锋一闪,一道银光划过敬王揪着裴宣衣领的手。 敬王只觉得手上一疼,随后便有鲜血涌出。 他竟敢…… 祝青臣手握佩剑,对准敬王的脖颈,只消他动一动,剑尖就会划破他的喉咙。 “我说,松手。” 敬王出了一身冷汗,喉结上下滚了滚,竭力维持着威严:“祝青臣,滚下去!” 祝青臣垂眸看着他:“是王爷说我行刺,还要将我扭送大理寺。既然王爷说了,我没有不应的道理。” 祝青臣手里的佩剑晃了晃,一路向下,途径敬王的脖子、肩膀和胸膛,最后停留在他的心口处。 “我就在这里刺两个窟窿,明日王爷将我送去大理寺,在大理寺卿面前,也有说头。” “不过,我是文臣,不善刀剑,若是不小心捅偏了,或是捅重了,王爷就得去阎王面前告我的状了。” 敬王极力掩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祝青臣,你大胆!” 祝青臣忽然厉声道:“傅闻洲,你大胆!” 傅闻洲是敬王的名讳,没什么人喊过,就连敬王自己听见,也有些恍惚。 “殿试前夜,仗势欺人,殴打学子,甚至拘禁,目无法纪!” “夫子面前,口出狂言,颠倒黑白,编造谣言,不忠不孝!” “放开裴宣,让你的人全部退下,我让你活过今夜。若是你不肯,我的学生现在都在王府外面,我一刻钟出不去,他们马上去大理寺报案。” “我等都是文人,不会刀剑,只会写诗。明日凌晨,你的所作所为,被编成童谣,遍传永安。到那时,王爷再要掩盖,不知王府关不关得下这么多学生?” 敬王哑口无言,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 原书里,他敢欺负裴宣。 就是因为裴宣出身寒微,又没有老师庇护,更不曾结识同窗。 殿试前夜,王爷奸污学子的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 就算裴宣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他,只会当他在说疯话。 他自然可以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可是现在,裴宣的老师拿着剑指着他,裴宣的同窗就在外面候着。 他赌不起。 他掩藏了这么久的本性,不能在这时暴露。 敬王犹豫两息,便松开拽着裴宣的手,把他朝祝青臣那里推了一把:“滚开。” 可他仍然嘴硬:“祝夫子看好自己的学生,可别乱闯了。” 裴宣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狗,还想扭头回去咬他,却被祝青臣揪住了衣领,拽了回来。 敬王正色道:“今夜之事,一笔勾销。原是我吃醉了酒,再加上裴宣四处乱跑,才引起这一场误会,祝夫子意下如何?” 祝青臣没有理会他,一把按住裴宣的脑袋,低头看看他的伤势。 裴宣跟敬王打了一架,没吃亏,但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头发乱了,衣裳也乱了,脸上还挂了彩,青青紫紫,嘴角都拉破了,还淌着血。 祝青臣回过头,轻声对杨公公道:“杨公公,劳你做个见证。” “诶。”杨公公点点头,“今夜敬王府花园中场景,老奴会清清楚楚地记得。” 敬王没留意他们说了什么,仍在自说自话:“若是祝夫子觉着不够,那我们再去大理寺掰扯掰扯。只要裴宣肯上公堂,我没什么不肯的。” 裴宣又要冲上去,再一次被祝青臣扯了回来。 敬王现在知道怕了,想要息事宁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