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的上是有勇有谋。她看了看刻漏,明白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这个阵势来看,能够把北军驱赶走是较为困难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给他们安一个可以让自己发挥的罪名,让他们内部分裂开来。毕竟所有的打架都是一起打,但饭最终还是得分席吃。 “殿中尚书,李氏到了。” 陆昭点了点头,示意宿卫将人带上来,然而当她望向李氏后方的时候,却发现李氏身后并没有长信殿的宿卫跟随,心中不由得一疑。按理说,李氏将薛家在宿卫的力量收编一部分后,这种场合应该会有宿卫在其身边保护才对。如今李令仪竟未待一兵一卒,这未免破坏了陆昭原有的计划。毕竟她需要李令仪的人出面 与北军做一些对抗,因为如果自始至终,涉及太子的人没有出现在这场旋涡中,那么她无论对明日的大典有多维护,在处理这件问题上都没有切入点。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思索片刻后,陆昭对身边的许平纲道:“这些人是不会走的,现在就派人去府库取缯标,让三分之二的人服葱褶。” “明白了。”许平纲应命。 陆昭深吸一口气,这或许是她有生以来遇到的最为难解的局面。正如同淌在地面水坑中的衣带一样,就算是执伞,也会被天算一般一一打湿。以皇帝为中心,在禁中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凝力,试图在她赖以生存的心脏地带插下一根钉子。而她由于即将失位的未来,和在保全盟友与独善其身的两难中,处处掣肘,寸步难行。 在见到李令仪后,陆昭仍笑着指了指底下那一群北军道:“本尚书治理禁所无方,倒是让阿媪见笑了。” 李令仪道:“殿中尚书有何赐教,直说无妨。” 陆昭随后却抬抬手,让人给李令仪搬了把椅子:“李媪坐吧。”随后便不再言其它,陆昭也静立在城墙边,听着第二通军鼓,偶尔也会回头与李令仪说笑。 赵氏仰望北阙,她看到了李令仪,当即便认出了她。怎么会认不出呢,当时薛芷与太子幼时作伴一处,她也与李氏颇为交好。赵氏内心先是一喜,李氏拿了小薛公的部曲和宿卫的力量,或许是来帮忙的。可是她看到陆昭与李氏相谈甚欢后又皱起了眉头,陆昭请她来做什么?她们的关系何时变得那么好? 此时,第三通鼓已经敲响,他们必须决定去留了。与此同时,戒严用的立栅也慢慢打开,一列列执戟禁卫开始向前推进。然而赵氏和一群北军的军尉们看到禁卫军时却不由得起了疑心。虽然此处只有许平纲一部,但是看军队的装束明显是两部人马。他们尤其注意到了士兵头上的缯带。这样的缯带他们今日便在内官和外官的头上都看到过,虽然不确定具体的礼章规范,但应是参加嘉礼时所佩。现下唯一能够解释为何有一部分人没有佩戴缯带的原因,就是这些人出自李氏所在的长信宫,根本没有参加嘉礼的资格。 陆昭第一次心中忐忑地目视着这一切。她不喜欢使用这种阴谋,她不喜欢把所有的胜负押在对方信不信、对方会如何做的不确定与猜测中。宿卫已将北军团团围住,借用墙壁和巨戟将人群向东推去。推搡之间,也不乏有踩踏、推搡甚至还手殴打宿卫的状况。 眼见自己这一方也要失控,终于,赵氏向北阙开口了:“李令仪,你身为太子乳母,与我也是旧识,此时不帮我们也就罢了。何故还要助纣为虐?你不要忘了,小薛公的人可是你招揽的,如今捏在你的手里头。” 坐在座位上的李令仪刚要站起来,却被陆昭一手压下。 陆昭此时站在城阙上,漫不经心地问道:“为何太子的乳母因为旧识就要帮助乱军?小薛公的人被招揽到了何处?为何赵氏会知晓?小薛公与此事又有什么关系?”陆昭笑了笑,“李媪,我也是费解啊。” 李令仪慌张低首道:“赵氏污蔑朝臣,诋毁太子,罪不可赦。” “与北军无关?”陆昭抬眉。 李令仪沉默不语,此事她不是她可以轻论的。 陆昭也知道事情到此也都发酵的差不多,便下令道:“将这些人速速赶出宫。” 然而正当许平纲准备下令的时候,却见驰道的西端,有銮驾驾临的锣鼓声。陆昭望了望刻漏,已近子时了。“孔昱来了没有?”孔昱是陆昭用来制衡皇帝的最后一张王牌。 许平纲向内宫望去,只见甬道处孔昱已在一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