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一举在齐国公府内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先是齐国公齐正, 纵然他也更偏宠月姨娘这个妾室,对李氏只有明面上的尊敬而已,可他却不会像齐衡玉一般在人前闹出这样大的笑话来。 齐衡玉正是要加官进爵的时候, 若是在名声上有了什么瑕疵, 这玄鹰司司正一位说不准便会被他人捷足先登。 为此, 齐国公舍了不少银钱贿.赂御前总管, 总要让他在陛下面前为齐衡玉美言几句才是。本朝妾室地位比前朝低下许多,寻常士大夫以及官员们即便再宠爱家中的妾室,也不敢做出宠妾灭妻这样有悖人伦的事来。 “国公爷息怒,世子爷自小便比寻常人家的公子爷懂事知礼, 如今不过是纳了个可心的妾室罢了, 先头爷娶了清河县主,可夫妻不和,爷日日脸上都没个笑影,成婚四年连个子嗣都没有……” 齐国公身边的小厮收了李氏的好处, 正在绞尽脑汁地为齐衡玉说话,谁知齐国公却了无耐心地瞪了他一眼, 道:“行了,我是他老子,还能拘着他不许他纳妾不成?连那婉姨娘上族谱一事我也许了他, 只要他不闹出什么不堪的事来, 他要怎么宠幸那妾室都随他。” 如今齐衡玉在花厅内冲冠一怒为红颜, 让满京城上下都传遍了他宠爱妾室的流言蜚语, 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为了齐国公府的名声, 也为了齐衡玉的青云官途, 齐国公思忖再三之后, 便对自己的心腹小厮说:“你去寻太太,就说安国寺的高僧为我们府里算了一卦,要婉姨娘去家庙里清修两个月,方能解了缠着齐国公府的煞灵。” 那小厮一听便知齐国公为了平息京城内的流言蜚语,意欲让婉姨娘消失在人前,等过了这一段风声之后,再把她请回齐国公府。 齐国公神色冷厉,小厮也不敢拖延,领了命后便一径往内院走去。 而李氏听闻了齐国公的吩咐之后,只愁眉不展地与朱嬷嬷说:“他自个儿也是这样性子的人,凭什么又要管儿子的是非?” 主子之间的龃龉,即便身份威重如朱嬷嬷也不敢妄自多言,只能顾左右而言其他道:“外头到处都在传世子爷和婉姨娘的流言蜚语,国公爷这么做也是为了世子爷好。” 李氏何尝不为了齐衡玉的名声而担心不已,只是她与齐国公夫妻情分淡漠,若非情不得已,她实在是不愿与齐国公同仇敌忾。 李氏尚且在踟蹰不定的时候,伺候齐老太太的朱紫赶来了松涛院,向李氏行了礼后便道:“老太太晨起时食欲不振,正念叨着朱嬷嬷那一手拿手的鸡丝凉面呢。” 朱嬷嬷受宠若惊地说道:“奴婢这就给老太太去做。” 朱紫含笑目送着朱嬷嬷离开正屋之后,见四下无人,便俯身在李氏的耳畔,轻声说道:“太太,老太太这两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奴婢特地来向太太您讨个主意呢。” 李氏听闻齐老太太身子不适,一颗心也不由得高高悬起,只追问朱紫道:“如清周岁礼那日母亲还好好的,怎么这两日就食欲不振了?” 说着,李氏便也撂下了松涛院的事务,与朱紫一齐赶去了朱鎏堂。 齐老太太早知李氏会来拜见她,便已在躺在了明堂上首的罗汉榻上,如今正是暑热的时候,她却穿了一声薄袄,双膝处还盖了一条毛毯,俨然是一副十分畏寒的模样。 “母亲。”李氏朝齐老太太行了礼后,满含担忧的目光便落到了齐老太太身前的秦嬷嬷身上。 秦嬷嬷察觉到李氏疑惑的视线,因见齐老太太一副恹恹的不愿多言的模样,便悄然走到了李氏跟前,轻声对她说:“老太太这是犯了心病,还要太太您多劝劝她才是。” 至于齐老太太为何会犯了心病,秦嬷嬷心里知晓,李氏自然也明白。 李氏不由得又忆起了齐国公那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把婉竹送去家庙清修事小,可她如今已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日常起居住行都要极尽小心,家庙清寒,不利于她安心养胎。 可默不作声的齐老太太瞥了眼下首的李氏,到底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