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哈切,使劲儿睁开惺忪睡眼,去给皇帝添了盏热茶。 “陛下。”裴肆上前去请安,他将盒中的吃食端出来,布好碗筷,暗暗给黄忠全使了个眼色,命黄忠全先下去。 他从炖盅里舀出一小碗汤,双手捧着递上去,温声道:“您最近实在劳累,小臣让御膳房给您炖了点参汤,提神补气最好。” 宗吉铁板着脸,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问:“人都处置妥了么?” “是。”裴肆将汤羹搁在一边,垂手侍立在皇帝身侧,“唐犯已经押入了慎刑司,单独给他开了间牢房,小臣知道此贼本事高强,怕他逃了,给他戴了枷锁。” 宗吉嗤笑:“你太轻看他了,他既然敢回京,就早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锦衣卫出来的都很有种,朕虽然讨厌他,但却得承认,他确实敢作敢当。” “是。”裴肆最听不得敢作敢当这个词,笑道:“小臣晓得他从前立过功劳,还差点就当了驸马,该给颜面必要给足了,已经吩咐了慎刑司的人,唐犯想要吃什么、喝什么,尽力满足。毕竟他是逆王之后,论起也算质子了。” 听见“逆王”二字,宗吉脸上的阴云又密布了起来,淡漠道:“倒也不必对他太客气了。”说着,宗吉手指揉着太阳穴,蹙眉问:“公主那边呢?她如何呢?” 裴肆单膝下跪,替皇帝揉按腿,摇头叹道:“殿下又哭又闹的,非要到御前来陈情,一会儿又说要去坤宁宫见皇后娘娘。小臣见公主实在有些疯魔了,怕她真的惊扰了皇后娘娘的龙胎,便让孙太医给她做了盏浓浓的安神茶,请殿下喝了……” “嗯?”宗吉剑眉倒竖,呵斥道:“你是不是强迫公主喝的?” 裴肆忙跪好,“小臣万万不敢。实是哄殿下,说只要她喝了安神汤,小臣就带她来见您。” 宗吉虚扶了把裴肆,道:“朕知道你肯定因为她今儿在勤政殿上污蔑你而不高兴,但你要记住,她是主,你是仆,该有的敬重你还是要给的。” “是,小臣谨记陛下教诲。”裴肆毕恭毕敬的,心里暗笑,你要是知道我对她做的那些事,不得气死啊。 “对了。”宗吉从案桌上端过热茶,叹了口气:“皇后胎气不大好,最近让太医全都去坤宁宫侍奉着。嫣儿听见兄长去世的消息,难过得很,说她下午频频做噩梦,怎么都睡不踏实,有好几次,竟能迷迷糊糊看见床边站了个小孩。” 裴肆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忙道:“估摸着皇后娘娘前段时间料理大行太后的丧事,累着了,加之伤心过度,梦魇住也是有可能的。” 宗吉点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正巧那时万潮也在坤宁宫探望皇后,首辅知道皇后这胎关系着社稷宗祧,忙请旨,让钦天监的监正过来瞧瞧。钦天监的曹监正说,近日有“双月同天”的天象,乾为阳,坤为月,天上怎能有两轮月共存,正如皇宫中只能有一位金凤,万不能让苦寒之地飞来的燕雀,碾压夺取了凤凰的气运。监正说,燕雀在西方。朕一想,蒹葭阁不就是在坤宁宫的西北边么,而且长乐公主原名叫燕桥,可不与燕雀对上了么。” 宗吉一脸忧愁,“皇后和阿姐素来相好,可自打两人遇到一起后,都很不顺,相继都小产过一次。朕不能冒险让皇后……” 裴肆品咂出点不对劲儿了,忙问道:“那首辅有什么想法?” 宗吉蹙眉:“首辅的意思是,将公主送去鸣芳苑,远离了坤宁宫,想必就不会冲撞了。哎,朕方才静下心想了想,是不是对公主太过分了,她本就不是个聪明人,从前在留芳县时被男人骗,现在又走了老路。之前朕消沉堕落,是阿姐一直陪在朕身边,朕现在却将火气全都迁怒在她身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想必真伤了她的心。等晚些时候,朕想去蒹葭阁瞧瞧她……” 裴肆哪里听得进去皇帝絮叨,他转动着小指上的金环,不禁冷笑,什么天象命数相冲,分明是郭嫣暗中配合万老鬼往出救小春愿。哼,想的倒美。 宗吉见裴肆老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