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烛一觉睡的不踏实,因此比平日里练功的时辰还要早起了一个小时, 她住在庭院的西北角的二层小高楼上,房间不小,原木色的家具自成一派,白色的床褥透着淡淡的木质香气,从床边毯外掀开窗帘,低下头去,就能看到外面白皑皑的一片,再往前走几步,面前有一张檀木纹理的简约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些翡翠玉石,再后面,就是一个透明的衣帽间,衣帽间里,仍然有一些女性的穿戴品。 兰烛昨晚上看到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再三跟林伯确认他是不是搞错了,这个房间看上去明明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林伯耐心地解答了三次,说被子床褥都是新换的,房间都让人打扫过,这屋子,没人住。 即便如此,她也跟鸠占鹊巢一般小心翼翼,只敢把自己那随着自己一路颠簸撑得拉链都要破了的军绿色袋子里的那些破旧东西堆放在玄关处,用一样,拿一样,不用了,再装回去。 兰烛把玄关旁的桌子推开来,倒腾出一片空地,把自己过腰的长黑发一圈,随意用一根黑色的头绳绑住,再换上自己的练功服,绑起束腰,做了几个简单地热身动作之后,调整呼吸,压肩、掰腿……从易到难,从简到繁。 最后,左手成掌,右手握拳,身体反侧,膝盖卷蹬,一个翻身跟着一个翻身,脚掌高踢打在左掌心上,几个飞脚动作下来,落地稳当,气息平稳。 虽没有软垫的保护,但这些动作,熟记于心。练完早功,兰烛看了看钟表,刚好是清晨六点。 她觉得肚子有些饿,推开窗向下看去,外面静悄悄的,好像世界还在雪地里未曾醒来。 她把门窗又关上了。 * 晨间雪只是停了一会后,又开始纷纷扬扬的洒落。 林伯把架在卧室里的黑色大氅拿出来递给江昱成,“二爷,车子在外面等好了。” 江昱成掌心没有规律地捻着一串凤眼菩提,菩提子上芽眼入目,似是神佛菩萨上扬的眼,“知道了,这就走。” 林伯欲言又止:“二爷。” “怎么? “杜小姐一早就来了,说想见您一面,给您拜个年。” “杜小姐?”江昱成掀了掀眼皮,“哪个杜小姐?” “您上次夸能演出杜丽娘八分样的那个,” “那个啊——”江昱成隐约想起来,吃过几次饭,看过她几场戏,他随手把手里把玩的凤眼菩提给了林伯,“大雪天的,让她早点回吧。” “是。”林伯收下手串,又提醒到:“今晚晚宴,赵家小姐也会来。” 江昱成抬抬手,“知道了。” 他站了起来,本想迈出门槛,终究还是回了头,“把书房里那白玉圭帮我装了吧。” 林伯:“您有心了,老爷子会高兴的。” 林伯:“二爷,今晚估计还会有风雪,不如还是让我跟您回老宅吧。” “不必了,辛苦一年,今天你陪陪家人。” 林伯动了动嘴唇,似是还想说什么。 “不必担心,今个是除夕,守岁总是要在老.江家的。” “知道了。” 江昱成推开门,林伯撑伞,用那鎏金黑纹盒子装好了那白玉圭,送他上了一辆黑色的低调的奥迪a8。 车子消失在风雪中,林伯才缓缓转身,走到外厅,打发人走。 * 兰烛不是有意听到别人的谈话的。 外厅回廊上有个女人站在那儿站了很久,她穿了一身桑蚕丝带鹅绒制成的国风盘扣连衣裙,藕粉色的裙摆像是春日的桃花一样,映得雪地都变得好看了些。 相貌绮丽甜美,只是眼含泪水,楚楚可怜。她手里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