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借来的胆气,梗着脖子看他,倒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在。 都要死了谁还怕谁! “上一个敢威胁我的人坟头草已三丈高。”少年唇畔弧度讥讽。 “杀你又何如?”少年冷哼一声,狭长漆黑的眼斜斜乜她,刀锋一转,挑起她雪白小巧的下巴,轻轻摩挲而过:“毁尸灭迹再简单不过。不过这身皮子倒是好看,剥下来兴许能绘一幅美人图。” “你你你——”怎么会有人当这人面谋划要怎么杀她? “我怎么我?” “你作恶多端!会遭天谴的!”殷晴双眼一眨不眨地看他,无比认真地说:“书上说了,坏人会下十八重地狱,过刀山,下火海,受尽苦刑。” “你——弃暗从明,不要做坏人了好不好?”她眨巴眼,似乎企图用道理说服他:“就从不杀我开始,如何?” 殷睛洋洋得意地打着算盘。 这可真是——天真的可爱。 “哈哈哈哈…”少年听得直乐,他猛然一下抽回剑,捂腹低笑:“昆仑派竟能养出你这么个——” 少年笑声清澈干净,他话未说完,倒是惹得直盯着他看的殷晴一愣。 少年发如霜雪,高高束起。 与她谈笑之间长发飞扬,眉目弯弯,这般…不拘小节地捧腹大笑,更是神采奕奕,濯濯清朗,倒与寻常少年郎没什么两样。 但转眼,他又是那幅没声没息的阴沉模样,面无表情地看她:“若昆仑派人人都和你一样天真,早死光了。” “不过…”他上下打量她,他毫不忌惮的眼神,像冰冷蛇类,在看一个被它绞杀至垂死挣扎的猎物。 他蓦地弯唇,露出一个笑来,少年生得唇红齿白,自是好看,可那雪亮尖锐的小犬齿在夜色里,显得有几分瘆人。 清冽的少年音与叮叮当当的银饰一同在风里飘荡,格外温柔动人。 落在殷晴耳朵里,却如恶鬼低语,听得她背后发凉:“我还差一个蛊母,不如你来以身饲蛊——我就留你一命?”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在说他已经大发慈悲了。 语言未落,从少年发丝间隙爬出一条两指粗细,红黑相间的长蛇,它盘踞在少年的手臂之上,恣态亲昵。 顺着他薄而清瘦的肌肉线条缓慢游蜒至指尖,冲她吐着腥红蛇信。 “嘶嘶”几声,殷晴几近吓呆,一只鬼面蝉还不够,又来一条赤练蛇。 “呀。小红出来了。”少年微笑,眼睛弯弯成弧:“小红一向害羞,从不轻易示人,看来它也很喜欢我的提议。” “蛊母…是什么?”殷睛呆愣愣地看他,小心翼翼问。 少年歪头静思片刻,好看的眉尖一蹙,略微疑惑开口:“该怎么解释呢,就是——让它们和你一起住。” “一起住…?”她已经在害怕了。 他徐徐笑开,眼底漾起涟漪,像被水波浮开的湖面,语气又让人不寒而栗:“就是住在你漂亮的身体里。你不喜欢吗?我的宝贝们可比人要可爱的多。” 殷晴呆若木鸡,只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天真,可若要细细一看,这幅天真皮囊下,却是颗残忍的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