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翻译一下么?” 来人随口骂了句,“你这天天来,是个傻子么。”随后转身走了。 林枫转头告诉冷诺,“他说让我们等会儿,他去找翻译。” 冷诺忍着笑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果然来了个汉族人模样的中年男人。 一身蓝色长棉衣,胳膊肘上两个对称的补丁,双手踹在兜里砸着嘴,一脸的不耐烦。 “张老师,请你告诉这个人。如果来做客,我们很欢迎。让我们去打先锋,把我们藏人的命当买卖,这种人我们请他回去。”身着紫色勒规,毛绒领圆左袖宽大长袍的年轻男人,小麦色的肌肤,明明是张好客爽朗的脸。但这会儿却是严厉的神情里带着些厌倦,语气已经不温和了。 打先锋?人命买卖? 冷诺听着诧异,正琢磨着林枫这是怎么跟人家交涉的。 在渤广,林枫虽然不似谢然那样看起来市侩玲珑,也是如今林达上下都佩服的圆滑圆润懂得人情世故的林总。 被称作张老师的人不耐烦地开口了,“林枫同志。人家日喀那的市领导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你们这个项目没有国家审批的文件,工资压榨的太低。我们没有人可以提供给你们。” ??? 冷诺一听,这、这是在翻译?! 林枫在说话,她依然耐着性子不做声。 林枫有些急了。 他语速更快了,“张同志,麻烦你告诉藏族朋友。我们是自愿捐赠带资进藏修路,不是国家批下来的项目,所以手续文件上略有不同。但我们的确有东科院审批的项目计划。是国家承认的重点工程。所有的文件都很正规。还有,我们给的工资比当地人均收入要高出来两成,一天六小时两块钱,怎么算压榨呢。” 冷诺听着林枫句句说的有理有据,她倒是要看看,这次这个张同志要怎么翻译。 被林枫期待的张老师,敞开长棉衣扇呼了几下,又重新合上。 眼皮子一抖,就差跟林枫翻白眼了。 可是,转身跟藏族的小伙子说话,他还是换了副嘴脸,一开口就站队站到了另一边。 “哎。多吉,这些没人性的。就觉得他们的臭钱能买命。他们说了,为国修路就是得有牺牲。这就跟打仗似的,总得有敢死队。所以,死一个人给家属两块钱……”没等姓张的把话说完。 “呵tui!”旁边的藏族小伙子,一抬手扯大了勒规的圆领子。眼睛瞪得简直要来跟林枫摔跤的架势。 冷诺瞳孔阵裂,听着两个人鸡同鸭讲的恶意翻译,张开的嘴都合不上了。 “张老师,你辛苦了。别说下去了。他们这群人渣,我一眼都不想再看。我们藏人的命就只值两块钱是么!那好,让他们带着他们的臭钱滚出去!请你让他们滚,滚出我们日喀那,今天就滚!”小伙子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沸腾起来了。 左边宽大的袖子里,结实有力的胳膊已经抬了起来,□□的胳膊上肌肉线条清晰,握紧了的拳头在胸前颤抖。 “如果不是港建的周老师特意请您来给我们做翻译。我们就会上他的当,被他当牲口使唤。说什么修路,你告诉他,我诅咒他们,我们藏人诅咒他们,下一次朝拜我们只盼着山塌,盼着雪崩,盼着他们这群人渣不得好死!”小伙子麦色的脸庞已经黑如冬夜卷云,明亮的眼睛里已是眼瞳紫光,下一刻就是灼人的闪电要来了一般。 即使林枫听不懂藏语,他也看得出,眼前的小伙子头上冒紫烟,人要气炸了。 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他拍着胸脯敢说,他没有说过一句对不起当地藏族朋友的恶言恶语。 当小伙子举起拳头就要朝着林枫砸下来的时候,冷诺迎上这一拳站在了林枫前面。 “多吉,如果心是近的,再遥远的路也是短的。”冷诺只轻轻弯起了嘴角,她睁大了眼睛,眼底干净的如色林措清澈的湖水。 她平静地用流利的藏语说出了这句古老的藏文谚语“这是你们信奉的古谚对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