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好声好气道:“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太监抬起头认真地瞧了瞧,才动作珍重地怀里掏出一张纸,双手恭敬递给康乐,脆生生道:“韩大人差奴才给公主送这个。” 纸是薄薄的一张,却并不普通,是御前才能用的剡藤纸,却被韩江随手抓来,随意又任性妄为地飞鸽传书,同在宫中,相隔不过数百米,相离不过两个时辰,便以尺素传情。 赵楚韫想不到那个冷漠疏离、高高在上的韩大人还有黏人的一面,只当他有要事,才会在议事殿就给康乐送信,她关切问:“可是有重要的事情?” 康乐展开纸,捧着认真地看了好久,然后神色茫然地递给赵楚韫。 赵楚韫犹豫了一下方才接过,顿时也沉默了。 哪里有要事,甚至上面连一字都未写。 上面落着一幅画,笔锋柔软,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小姑娘拎着食盒垫脚张望的情景,只是一个轮廓,可那种期待盼望的气氛却浓郁得几乎要溢出来了。 不需要问,甚至不需要细看,就知道上面的小姑娘除了康乐,还会是谁?! 赵楚韫抖了抖那张纸,怒也不是笑也不是,语气复杂地问:“韩大人在议事殿这样悠闲吗?” 还有空生闲心,提笔蘸墨,在一众大臣面前,用御用的剡藤纸画一个小姑娘,还大张旗鼓地差人送来迎春殿。 小太监应当是年纪太轻,听到安宁公主的话,并未察觉到其中意味,耿直回应道:“并不是,韩大人今日可忙呢,自打上午在议事殿露面就一直脚不沾地的,茶水都没时间喝一口,连午饭也是这会儿才得空吃的。” 赵楚韫听了,心中却更加复杂了。忙得都没时间吃饭,还能抽空给康乐作画? 从碧偷偷扯了扯赵楚韫的袖子,小声道:“昨夜傍晚韩大人才和公主分开,今天一大早又进宫陪公主吃饭。” 想了想,她补充道:“还说往后除休沐外,每日都要来。” 赵楚韫沉默了,最后把画像交给康乐,当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吧。 毕竟,谁能想到那个权倾朝野、手狠心黑的韩大人背后是这个样子呀? 她再也不会说韩江给康乐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明明是,康乐给韩江灌了迷魂汤了吧。 小太监只来送画,再问别的,他就一脸茫然,向来是真的单纯来送画的。 康乐把画像放在枕边,闭上眼睛小睡。从碧进来看过好几次,见她睡得脸颊粉粉的,一直未醒,想她今早没有休息好,便放任着,没有叫醒。 到了申时,康乐自己醒了,约莫是睡太久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从碧进来伺候梳洗,她又把小太监送来的画像拿出来,认真地看了看。 从碧正犹豫着还要不要为她挽发,康乐犹豫道:“韩江画的这样,是不是想让我去给他送小食盒呀?” 从碧抿着唇笑。第一眼她就看出来了,只是康乐不提,她便也没说。 闻言拿起梳子,慢慢梳着康乐华贵柔顺的头发,心中挑选着要为康乐挽什么样的鬓,口中道:“那公主想要去送吗?” 康乐抬眼看了眼窗外,自己睡了一下午,骨头都睡得酥软,浑身都没有力气啦。况且才答应了韩江每日要活动的,不能食言。 她点头,乖乖回答道:“要去。” 那便去吧,迎春殿小厨房的糕点时时备着,装了一碟莲蓉包,用小食盒装着。 那莲子还是昨日她们出宫带回来的呢,康乐没忍住,悄悄地吃了一个,然后才拎着去了折柳亭。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许多人已经出宫归家了,只是韩江事务多,还未离宫,在这里也能等得到他。 只是韩江还未至,宁思明遥遥地出现在视线里。 宁思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折柳亭,对着康乐行礼问候:“公主。” 康乐拎着小食盒,弯着眼睛对他柔柔笑了一下,轻声喊:“明哥哥。” 两人之间俱没有生分,宁思明松了一口气,然后颇为自责道:“那日我生辰宴,连累公主……” “没有。”康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