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将那帕子铰成破布再踩上两脚才好。 “猫儿狗儿一样的下贱胚子,她也配!” 梁大儒都是靠着她家吃饭的,那他女儿虽不算她家的奴婢,可也高不了多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敢往她表哥面前凑。 她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在回忆那梁雨蝶的样貌。 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虽比不得她天生丽质,却也是个会打扮的。 ……那此事便绝不能告诉表哥。 常樱仔细想了想:“亏你发现得早,若是表哥一拉抽屉,让旁人看见那帕子,他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到时候那小蹄子肯定狗皮膏药似地往他身上一粘,揭都揭不下来。” 常樱知道的事情不多,但这些事是懂的。但凡是体面些的人家,都怕人家说自家门风不正,任自家女孩儿和男人私相授受。所以一旦这种事被人发现,要么男方娶了那女子,要么就找个不知情的人家,远远地将那女子嫁了,还有更重面子的人家能逼那女子出家或者以死明志……反正除了嫁娶之外,都不会善了。 梁大儒就更不用说了,整天嫌这个“不合礼法”,说那个“不成体统”的。听说他在京师原是有个亲姐姐的,这亲姐姐年轻的时候守寡多年,姐弟俩相依为命,姐姐给他做饭洗衣,还打零工贴补他上学读书,结果后来她姐姐被人看上了,改嫁了,梁大儒竟嫌弃她对那死了多年的姐夫不忠不贞,还写了首诗,和她断绝了来往。 听说梁大儒极宠他这个闺女,他若是发现表哥有他闺女的帕子,非得逼表哥娶了他闺女不成。 “那小姐,这帕子怎么办?”采荷问。 “……你先藏着,别让人看见了。” “可是小姐,咱们要是藏了这帕子,表少爷是什么都不知道,但那小蹄子肯定以为表少爷把帕子偷偷藏起来了。那她会不会以为表少爷对她有意思,下回再给他塞点别的什么?” “......还真是。那你说怎么办?” 采荷托着下巴:“小姐,您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断了这个念想?人家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要是惦记上了表少爷,那咱防也防不住啊。” 常樱那描得浓浓的两条眉毛纠缠到了一起。她平日里不怎么需要用脑袋,偶尔要用了,就不那么好使。 ...... 时候差不多了,院子外面,青岚她们早已停下来休息。 几人擦了擦脸上的汗,又站在阴凉的地方将身上的汗吹干,才陆陆续续地进了院子。 常清和文清不必吹风,见那边停下来,便直接进了院子。常清走到西厢的门口,差点和从里面出来的常樱撞个正着。 “呦……吓我一跳,”常清轻轻抚了抚前胸,“七妹妹怎么老是慌里慌张的……” 常樱还想着方才的事,一颗心砰砰地狂跳,只觉得那屋里她一时待不下去,得先出来透透气。常清的抱怨她就好像没听见似的,闷着头往前走,没走两步又差点撞上人。 这人身量长,她一眼先看到他月白的杭绸直裰。他扎着革带,腰间垂下一枚暗青色雕刻古拙的玉。 她脚步猛地一收,抬起头来看他。 “表哥……” 文清却低垂着眼帘,只迅速地行了一礼,便侧身走过去了,倒像躲瘟神似的。 常樱鼻子一酸,片刻间泪水便盈满了眼眶。 他就这么不想见她?他都不知道,就在方才,她替他解决了多大的麻烦。 …… 梁有德讲学,一开讲就是一个时辰,直讲得口干舌燥才给自己倒杯水,让学生们也休息一会。 他刚放下茶盏,便瞥见在门口张望的丫鬟小巧。 他招招手叫她进来,问她小姐是不是有事? 小巧似乎有些犹豫,颇有深意地瞥了文清一眼,才凑到梁有德的耳边说了几句。 梁有德面色霎时一变,目光冰冷地看向文清。 文清全不知所以然,见梁大儒示意他同他一起出去,便只好照做。 在坐的旁人看梁大儒突然变了脸,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常樱与采荷却料定和那帕子有关,等文清他们一出去,主仆二人便站到了槅扇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