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将这些人全部分散开来,其次既让其与霍家官党自相残杀,又留个把柄在手,如果发现谁用不得,只需以放走朝廷钦犯的名义将其斩杀即可,连与霍家勾结的证据都用不着花心思去找。 而其中徐意首当其冲。 雨谏回京时,曾当着朝臣面说有人前往宁城挑唆霍云旸君臣失和,被霍将军挂于城头示众,那人身上就带着这块牌子,是深宫禁卫的东西,以此暗喻那人熟知皇帝事务。 魏塱亦知这说辞大抵是霍云旸自己拿牌子出来贼喊做贼,但当时他有意试探徐意此人,便将此事交由徐意去查,目前还没个结果,但时日尚短,也怪罪不得。 卫尉徐意是宫里老人,既未与哪家公然结群,却也非魏塱一手栽培。但他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拉此人下马,正好借此事让其尘埃落定,是故魏塱指了徐意前来捉拿谢家。 倒不是徐意与霍家有什么情深似海,更多的是以此为据将其调离宫中,宫内禁卫权暂时易手给魏塱的心腹林歮。以谢瑜的地位,要徐意带人去捉拿,倒算是名正言顺。而对魏塱而言,徐意此人究竟如何,就看他如何办这桩差事了。 恩威并施,帝王谋略,徐意焉能不知,所以他许了谢瑜两条人命。 ------------ 第528章 袍笏 霍家大势已去,看明白的,不仅仅是徐意一人。 既然皇帝貌似还会留自己一条命,那何必此刻扬刀去触帝王逆鳞呢。京中御林卫无声的收归魏塱手里,或然暂时捏的并不踏实,起码无一人趁机生乱。 即使事后皇帝再行算账,那也是多几日活头,多一刻就有一刻的变数,死了,就万事皆空。所以愚与智,蠢与慧,不过殊途同归。看的透与看不透,都恭恭敬敬俯身在地喊着:“臣领命。” 多数人鼠目寸光,只要看得到一线生机,就不敢在这一刻鱼死网破。 多数人深谋远虑,只要看得到一线生机,就不舍在这一刻鱼死网破。 于须弥,于芥子,皆是功成垂败后人说 京中刀枪剑戟交错,宁城兵戈亦起,拓跋铣一日修整后,再次吹角打马。鸟不渡已然撤空,胡人马蹄直奔宁城城下。 沈元州孟行二人皆在城头,鲁文安袁歧等人亦站立在侧。战事初起,双方该有兵马出城叫阵。 然京中任令没来,身后援军暂无,沈元州不敢急功冒进,恐人一出城即被胡人围困,是故与孟行商议死守宁城即可,众人皆以为然。 拓跋铣不过假意佯攻,眼前一切正中他下怀,免了叫阵等诸多面子功夫。骨笛声音悠长又凄厉,瞬间响破天际。火光跟着蜿蜒而上,城墙之上转眼赤红一片。 三年光阴说是一千来个日夜,真个论起来,好像不过片刻之间,他竟然是有三年不曾踏足这座城池了。即使明知道自己要退回去,但箭矢呼啸与兵马嘶嚎仍让拓跋铣觉得震耳发聩。 这种真真切切的声音,远远比一纸书信上的几个文字让人愉悦。他当然也知道徐徐图之,可那些歪歪扭扭的墨水永远困在方寸之间,让你觉得再是妙笔生花,再是力透纸背,不过都是口舌之快。 哪有今日这样,四肢百骸都得到极大满足。 昨夜原上有回信,石亓并没出现。羯人剩下的部落虽不再应邀前往羯皇帐子,却也还没谁举旗生事。与羯人的争斗,大抵还能拖两天,刚好够他在此处收场。 虽与预料之中的收获略有出入,但相差不大,终归羯是囊中之物。就算那石亓已经知道真相回去了,以羯目前的局势截然不是鲜卑对手。而梁诸多势力交迭,根本不可能派人援羯。 机关算尽,到最后不还是如了自己意么。拓跋铣记起薛凌,或者说他本也没忘过。他在鸟不渡外歇了一夜,一直在想要不要赶回平城补上一刀,依着伤势,那女人定然走不远。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