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旸若有什么异动,就要沈元州来牵制,魏塱岂敢藏着掖着,就差明说霍家这次是铁定要完。 因此沈元州一听宁城焚烟求援,下意识以为是霍云旸垂死挣扎,想以起战的名义将他先骗过去,来个一箭双雕。 毕竟这场战事是真的有,只霍云旸如此贪婪倒是没想到,既想凭着欺上瞒下挟功自保,还想趁机铲除异己。陇还没得,就已经眼巴巴望着蜀。 一旦乌州这边军权有失,便是京中翻了天,霍云旸也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沈元州在底下人离开后随意“哼”了一声以表不屑,他岂会被这种雕虫小技骗过去。 而宁城那边,燃狼烟的目的也不在于请沈元州一人。霍云旸从城墙上砸下的时候,雨谏刚拜别谢瑜,离了京中大门。 薛凌在宁城耽搁两日余,恰够雨谏回京站上早朝。文武都起的早,赶上皇帝心情不佳,朝会散的也快。但霍云旸的死讯飞鸽传书也要傍晚时分才能到达京中,所以其实他晚些也无妨。 金銮殿上的口若悬河,唇枪舌战,好像少吐了一粒唾沫星子,就要导致自己的主子输掉,因此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实则这一众帝王将相的锦心绣口,还不如宁城一句“你妈的。” 鲁文安比宁城一众管事的都先看到霍云旸尸体,原他这样的角色,根本不会有人去通传此等大事。 然平城的人进城之后才稍作安顿,霍悭躺了软塌,别的人也忙做一团,鲁文安却总觉的心里哪哪都不对,冲到屋里说“自己想回去探探胡人兵况。” 霍悭一到宁城,本无需再让着他,可一想安鱼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这人喜欢去送死,为什么不成全他。若真是探得个什么回来,那不也是白捡的功劳么。干脆从亲信那扯了块牌子递给鲁文安,让他去跟宁城管事的报备一声,义正言辞的喊“保重。” 鲁文安并未听出话里真情假意,他只想回平城看看,但现在要出宁城的北城门确实需要上面的人放行,便拿了牌子一路过来。 地上霍云旸尸体还未收,他并不认识此人,可霍云旸身上甲胄显眼。虽小有差异,可纹绣等身份象征,即使鲜血染透,还是被鲁文安一眼认出来。 宁城将军只有一个,霍云旸。 霍云旸死了?“他妈的”,他先恨恨骂了一句。这才想起,霍云旸死了,为什么一群人只在两边守着,都没个去殓尸的? 他转身向城内狂奔,也没叫人通传,好在平城的人马还是乱哄哄的,压根没人顾上拦他。一冲进屋里,看见霍悭闭眼似在熟睡,直接就将人拎了起来。 霍悭是有些睡意朦胧,这一晚他都在马车上,车轮子滚动的声音吵得人脑仁都痛,夹杂后头行军武器碰撞,马匹嘶鸣的,几年都没遭过这罪。好不容易躺了半会,突然就腾了空。吓的他立马睁眼,还以为是霍云旸亲自过来了。 鲁文安这些年为掩面容,一脸胡子常年渣拉着未搭理,十分显眼,一看便知。霍悭气不打一处来,抬脚便踹。 但他酒囊饭袋已久,拳脚不值一提,鲁文安闪身的功夫,松手又将人丢回软塌上,不等霍悭开骂,立即道:“霍云旸死了,这蠢狗怎么回事?” “爷……”,霍悭话卡一半,挺身坐起,脸上瞬间冒汗,口气一落千丈道:“你……你”。他吓的结巴,手指哆哆嗦嗦要指着鲁文安问,却好久没伸直。 “霍云旸死了,快点跟我走”。鲁文安一把攥住那根手指将人扯起来往门外拉。霍悭坠着身子不肯离开软塌,又问了一遍:“你说谁死了。” 可能是从惊吓中回过了神,这句话倒是说的顺溜。鲁文安恐不说清楚,这蠢货还要磨蹭反而耽搁时间,转身快速道:“我说霍云旸死了,我没看到脸。但是这城里能穿将服的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北城门都凉透了。” “你……你认得将……将服”,霍悭又开始结巴。 “你管我他妈的认不认得,你不会现在去北城门看,是不是他去了便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