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一下嘴,转身走的头也没回,并没看见李阿牛在身后真的改了脸色,焦急之情绝非作假。弓匕追了她两步,道:“姑娘往路边去,江府的马车该到了。” “事成不成无所谓,把人给我安全带回去”。她交代弓匕,却并没等他答应。弓匕先是愕然,以为她说的申屠易,只道是薛凌莫非要独自回京,想了片刻,才回神她说的是李阿牛。再想喊住薛凌,瞧她已走了三四步远,自己身后还有事要处理,便也没再自作多情。 当年江玉枫被霍云昇拉去认人,山长水远的,自家少爷又断了腿,他当然要时刻陪在身边。不过弓匕不知这薛姑娘是薛家的儿子也是事实,虽然霍准临死前提了一嘴,他顾着维护江玉枫,听得云里雾里,这半天心急火燎各种赶,都没时间去理理里头利害。 不然,薛凌问他是否一直在江府,他定然是要回答不是。 瞧着薛凌身影被草丛掩去,弓匕这才转身问受伤那人道:“干净吗”?那人点头道:“极干净”。弓匕直了腰意味深长的感慨了一句:“你运气不错,薛姑娘身手过人。” 说罢招呼了李阿牛,引他往另一处走,想是江府早安排了汇合点,霍云昇的人头也在那放着。至于受伤的那个,却并没跟着一起上路。 薛凌再到路边时,果然是有马车候着。往人群里看了一圈,申屠易也在。地上血迹也散了个七七八八,还剩得一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不知是江府洒了什么东西。 见她冒出个头,有人先是极戒备的打量了两眼,这才对着马车门口处一点头,薛凌便瞧见上面探出个可可爱爱的少女脑袋,招着手喊她:“小姐,小姐。” 她收了剑,并不答话,走近处却发现赶车的又是个小老儿。也不知是不是她疑心生暗鬼,还是天下老头长了个一般模样,这老头也是皱巴巴的一张脸,裹着花白胡子,冲着她干笑,这不就是活脱脱就是霍家马车上那蠢狗又坐在这了么。 薛凌觉得自己眼花,情急想了一遭老李头什么模样。真是见了鬼了,她脑子里的老李头好像也和这人孪生兄弟似的。她摇了一下脑袋,这才心一横上了马车。申屠易过来指了指脸上刀疤,道:“你先回,我与他们一道走安全些。” 薛凌皱眉,还在想妥不妥当,车上少女极活泼,摇头晃脑甜着嗓子冲车夫喊:“伯伯走啦。” 老头也瞬间顽皮,他并不喊“驾”,而是极开怀的冲着马儿道:“走喽~”。 薛凌便歇了心思,弓匕办事稳妥,又是往回走,应是出不了什么乱子。她长呼一口气,再将帘子掀开一个角,却又觉得这老头和霍家那个有千差万别,光是个背影就能瞧出诸多不同来。 她瞅着半天,方放下手。那少女递过来一叠衣裙道:“小姐换身衣裳吧,可要我伺候”?薛凌接过来挥了挥手,人便乖觉的出了车厢和那老头并排坐着,笑笑闹闹,似很像一对儿爷孙。 寻常衣裙而已,只是布料讲究,并着些玉佩璎珞穿戴。薛凌手脚轻快,换好身上之后,并没挂那些叮里啷当,只随手捡了拿在手里摇晃了两下,权当听个悦耳。 里头动静变了个样子,那少女喊着“小姐我进来啦”,话音未落,脑袋就探了进来。见薛凌的剑搁在一旁,也不问她话,径直收了翻起一块隔板藏了进去,这才回过头来夸薛凌甚是美貌。 薛凌不欲与人多言,只由了去。马车已驶出好长一段路子,好像发生的事也和那些过往景色一般,被远远抛于身后,她懒了身子,倚在车厢上,透过帘子看窗外山色新洗,脑子里空得很。 车内有香味袅袅散开,那少女燃了不知什么香料,填在一枚极径直的中空银球里,就挂在车厢一角,转眼彻底掩住薛凌身上血腥味。 这一程碰上往京城方向赶的人不少,但直跑了个把时辰快到寿陵城外,才遇见第一波拦路核查的。只听得外头喊停车,少女就凶巴巴的掀了帘子喊:“光天化日的,怎么敢道上拦人,可知这是谁家的马车?” 来查的并非是魏塱的人,他再次派出来的人还未赶到此处,守在这的仅仅寿陵城里寻常走卒。之所以来查,也并非为着什么霍家少爷丢了,而是有人跑去告官,说这道上出了匪人杀人越货,凶案点就在离寿陵几十里远处山谷里。 死掉的苦主身份可了不得,宫里都被惊动了,亲自派人百里加急跑过来要当地父母官派人去堵着。据说行凶的人里头还有胡人,没准杀人越货是幌子,刺探梁国军机要务才是目的。 寿陵管事的岂敢怠慢,只吩咐下头人但凡有可疑的,就算是只苍蝇,那也得先给绑了去再说。但倒霉的是这条道儿可是官道,上头跑的不定都是哪家大佛,当官的得罪的起,守城的可不是那么回事。除非真赶上极不妥的,不然绑不绑的先另说,赔个笑脸要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