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昔日她咄咄逼人问江玉枫,江府娶薛弋寒的女儿是打的什么主意。今日找上门,却多少有些战战兢兢。终归她是个女儿家,不曾与外男,还是这样的重臣针锋相对。 且齐清猗唯恐江闳咬死了不认识薛凌,她固然是因为太缺乏处世的经验,所以缺少了一点苏姈如的那种胆气,敢令苏银强压江闳一局。更多的,薛凌是齐府的三女儿。深究起来,江府会不会怎样很难说,反正齐府肯定是完了。 因此,“薛凌”二字被小心翼翼的融入笔墨,蜷缩在一副丹青的角落,与苏府那张耀武扬威的描金笺截然不同。 然而正因为苏银已经来了一剂猛药,齐清猗这碗茶,江闳才咽的下去。若早上那么一时半会,没准三个人还真坐不到一起。就像齐清猗想的那样,江闳拿不准苏府跟薛凌是个什么关系,却对齐府的光景门儿清,他根本不惧齐清猗把薛凌的身份抖露出来。这会见面,无非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哪齐清猗嘴里了解一下薛凌和苏府的事儿罢了 没想到,他了解到的,是他妈宋府的事儿。 ------------ 第259章 儒冠 江闳与齐清猗一顿对话,心中疑团便如湖中波涛,一浪歇,一浪又起。他终于知道了薛凌为何对朝事了若指掌,却又开始迷惑宋沧是如何成了苏凔。 朝堂之上,苏凔与苏远蘅亲如一母同胞,这关系算得上人尽皆知,江闳自是清楚。苏银找上门时,他还以为苏凔是苏姈如某旁系后生,事到临头,比不得亲儿子苏远蘅的性命珍贵,因此要被弃掉。却原来,苏凔竟然是薛宋案的漏网之鱼。按这关系,显然是薛凌的人无疑。 对薛凌要办的事,一个状元爷应该远比一个商贾有用的多,断不可能弃苏凔不顾去保苏远蘅。所以,苏府跟薛凌,不管过往如何,现在应该是闹翻了。那个苏府下人找上门来,显然是苏府自作主张。而薛凌,大概还未曾听闻京中之事。 江闳皱着眉头想了这一遭,烦躁之后,尽是后怕。他终于知道薛凌为何对朝中之事了若指掌。可怜魏塱也对苏凔颇为看中,这个天大的秘密,此时究竟有几人知晓? 他又将探究的目光放到齐清猗身上,若说对苏银的来意尚有怀疑,对齐清猗,江闳是十分的肯定。这个陈王妃,绝不可能是薛凌授意前来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以薛凌的心思,断无可能让齐清猗来传话。所以,要求救苏凔,是齐清猗自己的意思。 陈王府树倒猢狲散,败的干净。她一介妇人,老老实实守着头冠,这辈子至少是锦衣玉食。淌了这趟浑水,一不留神,脚没擦干净,让魏塱瞧着,怕是齐世言那老东西在千里之外都能被挫骨扬灰。 而且依着齐清猗过去的性子,实在没理由这会子上赶着找不自在。京中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还桩桩件件都发生在他江家。偏偏薛凌这会又不在,无法当场对质。 此时齐清猗对江闳的目光已略有避忌,自讲出苏凔身份说明来意,便察觉到江家父子对自己似乎多有不善,她本就无甚底气,此番情况更多添了几分惶恐。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自己说错了些什么。 江府既然要八抬大轿娶薛凌过门,那听说苏凔是薛凌的人,应该很乐意去救才对,为什么江闳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当薛凌与江府推心置腹,实际也不过如此。” “我当陈王妃与齐三小姐推心置腹,原也不过如此。” 屋里三人倒是齐齐把这两句对话忘了个干净,全是凭借着自己的一知半解去推测薛凌与各方关系,自然没有一个人是完全正确。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又曾与谁推心置腹过呢。 可就是这么坑蒙拐骗,威逼利诱的路子,聚集起来的东西也足以吓死人。江闳还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他对薛凌的部署,从一开始的赞许,已经转变为现如今深深的忌惮。 苏府,齐家,状元爷,还要算上他一个江国公。若是魏熠不死,陈王府也是薛凌的囊中之物。而且,他没记错的话,薛凌这一趟,是去了胡族鲜卑。 他本是对薛凌这个举动觉得分外可笑。单枪匹马,孤身一人,居然说要去让拓跋铣背叛相国霍准,跟个黄毛丫头连手。临江仙里说书的,怕也不敢这么编。可他当时并未阻止薛凌,只希望此人碰个跟头,回来求着江府也好。反正猫抓不住老鼠,自保总应该是有能力的。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