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虽未彻底失势,但与皇帝已经是水火之局了,连她苏家都高兴。 霍家出点问题,宁城一带,苏家也能趁机把手伸进去。 苏夫人这么一说,薛凌把平意尽数划了出来问“是你”?她一时气愤难以自持。 完全可能是苏夫人下的手,苏凔帮着把苏远蘅推上了皇商的位置,和沈元州结成一脉。沈家又对霍家西北的地头虎视眈眈,难保不是苏夫人推了一把,想逼着自己早点坑霍家。 “是不是你”?平意剑尖已经抵到了苏姈如脖子。薛凌虽对苏夫人不喜,却无法否认,当年是她救了自己。一时间又气又恨,假如真是苏姈如对齐清猗下的手,她真不知道能不能把平意戳进去。 苏夫人仿若不觉自己危在旦夕,轻笑了一声。手移桌子上,端起一杯茶水,飞快的泼到薛凌脸上。道:“薛凌,你是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陈王魏熠死在谁手上,别人不知,你当我猜不出来?你杀了自己好姐姐的如意郎君,倒跑来问我她的肚子怎么回事”。苏夫人手指轻碰了一下平意道:“这把剑,说来还是我苏府的东西呢。” 薛凌听她说起魏熠,更加失控,追问道:“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平意抖的厉害,苏夫人将椅子往后移了移避的远些。她知道薛凌此时是个疯子,万一失手伤了自己,没来由的不划算。 “不是我,是你自己。你薛凌若要保,什么人保不住。当年死刑犯都能劫出来,何况众目睽睽之下保一个王妃。薛凌,是你自己。这把剑,该架在你脖子上。” 薛凌咬着牙,说不出话。苏夫人没说错什么,是她,她当晚只要不出门,齐清猗根本不会出问题。可她出去了,就为当年半个馒头,在外挨了半个钟有余。 半个钟,足够让一个妇人落十次胎。 可她总不能当真把自己脖子抹了,只能拼命的问苏夫人“到底是谁”。她今晚一定要知道线索。 苏夫人叹了口气,养人真是如养蛊,一个不小心,它就不听使唤。用手指在杯子里蘸了些茶水,缓缓在桌面上写下两个字“永乐”。写完站起身,看着薛凌道:“你早些回吧,以后也不必再来,若有什么生意,我自会差人叫落儿,还希望落儿攀了江家,不要忘了故人才好”。说罢自行离去了。 桌上水渍渐干,“永乐”两字也消失不见。薛凌沉默了好一会才往陈王府走。 永乐公主,当晚下手的人是永乐公主,她果真是没有失忆,苏夫人竟然知道她没失忆。 ------------ 第169章 断肠声 世间并没有算无遗策这回事,薛凌并不知永乐公主是否真的失忆,却认为永乐公主并不会帮魏塱做事,对驸马黄承宣也有所了解。当晚才敢放心的让齐清猗赴宴。 这会实在想不透,永乐公主到底是为了什么跟齐清猗过不去。她不知道的是,苏夫人写下“永乐”二字,只是个猜测,并非肯定永乐是凶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认为永乐公主没失忆。 之所以有这个猜测,是因为苏姈如熟悉永乐公主,纵然当晚面具下的人举手投足皆与正主相似,但苏姈如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永乐公主,是个替身。所以一整晚她的目光都没有从那个人身上移开过。 果然,在有人发现齐清猗出事之后,真正的永乐公主从角落里走出,让那个侍女退了下去。摘下面具,又是一副不谙世事的脸。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然而,苏姈如并没把这些告诉薛凌,她并不想薛凌在这个时候专注于陈王府一事,毕竟这对自己已经没什么用了。提供个线索,权当卖个人情。 薛凌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时辰还不算太晚。零星有行人经过,头顶星月如旧。她发现,这梁国上下,自己连个安身之地也没有。 心里头突然悔的慌。她不该这么优柔寡断,若是她一开始就杀了魏熠………魏熠一死,魏塱就会对陈王府放松警惕,没准齐清猗的胎可以安然无恙的生下来。 就算一开始没动手,在霍云昇接下护卫陈王府担子的当晚动手,也可以。那时候动手,一定能让霍云昇陪葬。 可她没有,她什么都想要,所以最后什么都没有。 魏熠仍旧死了,齐清猗的胎没保住,霍云昇还活蹦乱跳,魏塱趁机除了两个心腹大患。 唯有她薛凌,什么都没有。 年岁花相似,岁年人不同,前几月的薛凌还能为西北那些无辜枉死的商家红一下眼眶,现在却已经懒得记起陈王府的数条冤魂了。 丫鬟杂役,娇妾老奴,不过贪了些银钱,或者自寻了一条活路,就在这次事件中,一律被定为魏忠同党,当场赐死。尸身亦不得认领,拖入乱葬岗,消弭于天地之间。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