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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么会这么巧,怎么会这么巧。

    太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荒唐事,指着宋柏问:“你…你说什么……无忧公主死了。”

    “死了,死的透透的。此刻烧的只剩灰了”。宋柏有了可怕的想法,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此事行将踏错一步,只怕他宋家九族上下,鸡犬难存。

    “你好大的胆子,那是天家龙裔,你………。你宋家满门的脑袋………都赔不起”

    宋柏已无心与这个太监争辩,松了手。往城楼上跑。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在咆哮着一句话

    “君要臣死……是君,要臣死……。君………要臣死啊”!

    他绕着城墙走了一圈又一圈,每个口上的军需都用手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这个平城,应是再也等不来援军。

    可他还要撑着,只求拖得一时是一时,能消耗拓跋铣多少兵力就消耗多少兵力,以此换取他宋家老小一点生机。

    几个将士看着平常冷静的宋柏像个疯子一样将城中机关布防处巡了两三遍仍不肯停,最终还是吴青硬拖着宋柏回到书房问他“怎么回事”。

    宋柏缓缓将那一道圣旨在桌面上展开,瘫倒在薛弋寒常坐的椅子上:“平城完了”

    众人皆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是个局。这是个局。小少爷说的对,天子逼我西北反,天子逼我西北反啊。”宋柏又哭又笑“平城不会有援军了,安城只怕也如出一辙。粮草至多撑个十日。诸位不必在此送死。今晚便零碎着从暗门离开。能走几个是几个吧,以后老婆孩子热炕头,家国大事无需提。”

    “将军!”

    “过了平城,便是宁城。我阻得拓跋铣一日,宁城就多准备一日。只求我宋家能落个活口。你们走吧。”

    “我不走,我保得是梁国太平,不是那狗皇帝。死在这,便也罢了。若不死。我再回去将薛将军的事儿问个明白。”吴青最先开口。

    眼前人人皆是热血,只所谈之事,事事如同饮冰。

    城中老少已尽数驱散,宋柏不忍多年同僚在这等死,千方百计的找了理由打发出城,连寻常兵卒也所留不多,只剩下些死士。安城那边,也派人做了同样安排。

    这座城,一日日的空了。自他十七岁,便长戍于此。日日风沙,年年苦寒。可心里,总是有些花在开。

    宋家祖上不过是个秀才考学,做了个微末小官。到了宋柏这代,家中仍然是唯有读书高,偏他在学堂抓住刀枪就舍不得丢手。父亲多有不喜,自然日子也不甚好过。

    直到有一年薛弋寒回京述职,先帝组织游猎,官宦之家的适龄男子尽数做陪。他和一众文官子弟本是在场做个猎物点数之活儿。看见薛弋寒马上英姿,当场就问能不能拜在薛弋寒门下。

    这一来,已经数十载了。他从一个普通卒子,到巡防将,又成了薛弋寒的副将。举目广阔之时,也曾豪情万丈:

    这大好河山。是他宋柏守着的。

    时至今日,他还要继续守着。

    自身虽是武将,可幼时,被家里逼着走科举之路,也没少翻书。只这几年军中坦荡。宋柏不屑玩那些阴谋诡计。直到这一旨诏书传来。

    无忧公主,从和亲的那一刻,就是个死人了,死在他平城,要薛家亲兵做陪葬。

    是当日薛凌一语成谶,是天子多疑。不信任薛家。不惜以胞妹和平安二城将士陷害薛弋寒。这个皇位,只怕来的当真不正。

    可正不正,此刻已经不是他宋柏需要考虑的事情。他考虑的是,皇帝根本就没打算留平安二城,只是不知道,这事儿,是与拓跋铣不谋而合,还是………。狼狈为奸。他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平安二城身后,是梁国数万里土地,百姓无数。能稍作一战的,就只剩乌州、库勒和宁城。不知道拓跋铣,要走哪条道南下。就算皇帝欲除掉薛家,应该也不至于敢拿这三城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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