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谢谢你啊。” 他装糊涂:“我有什么好谢的?” “昨晚替我出头,带我去医院,还有钟宿的事。” 裴竞序抬了抬眉,手指有节奏地叩着方向盘,轻笑了一声:“还以为你没良心,记不起这些事。” 许听晚抿了抿嘴,难得没跟他针锋相对。 毕竟在钟宿这件事上,她是打心眼儿里感谢裴竞序的,所以她说:“是这人情太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还。” “人情太大,不知道该怎么还?然后随意拿一个靠枕打发我?”他掀眼看过去:“请告诉我你的逻辑是什么?” “其他的我一时半会想不到。”以他的身份地位,要什么得不到。她也只能在这些细微之处做做文章了。 但是听他的口吻,他似乎对这个靠枕并不满意,许听晚不知道怎么去还这个人情,索性让他自己提要求:“或者,你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裴竞序无声地盯着她看了几秒,见她不开窍,叹了口气,说:“算了。” 随后把手搭在档位杆上,似是要发动车子。 就在汽车引擎发出第一声呜鸣的时候,他到底是没忍住,从许听晚手里接过靠枕,将话说敞亮了:“我需要你给我找点麻烦。不然,我会非常不习惯。” 许听晚在某些方面比较缺迟愣。 裴竞序驶离地下停车场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愣是想了十几分钟,才缓慢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然而天底下只有怕麻烦的人,没有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她不禁怀疑裴竞序的工作压力是不是很大,否则怎么能说出这样精神错乱的话来。 “裴竞序你需不需要看心理医生?” 裴竞序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早已见怪不怪。他解释起刚才的那一句话:“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可以跟我说。我希望我是那个帮你解决麻烦的人,而不是成为你麻烦的人。这么说能理解吗?” 不要憋在心里。 许听晚拽着安全带,低头品咂着这句话。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外向随性的性子,却发现自己在某些事上长久地陷在一个自我证明、自我挣扎、自我厌弃的怪圈里,并始终相信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达成自我和解。 在阴暗潮湿的怪圈中呆久了,她甚至忘了流通的空气和充足的光线可以有效减少霉菌的滋长。 可是推开一扇窗去接触空气和光线于她而言太难了,倔强的性格束缚着她,让她不知如何对外聊起那些话题。 车子里除了引擎声之外,久久沉默。 最后是一通电话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手机连着蓝牙,一接通,许京珩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 “我说裴总,你的待客之道就是我让我和知知在客厅等了一个小时,喝了七八杯水?” “路上了。”他一手搭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和早早在采购露营要用的东西。” “不是你攒得局,请我们去露营么?”许京珩知道他是一个喜欢按计划行事的人,所有临时的决定于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这么仓促,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听到这句话,还在发呆的许听晚猛地看向他。 不是说,是许京珩请他们去露营吗?怎么变成裴竞序主动发出邀请,请许京珩去露营? 她疑惑地偏了偏脑袋,向认真开车的人投去七分探究三分关切的眼神。 他该不会真出了什么心理问题吧,不然怎么会做出‘组局’这样一反常态的事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