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满意?专业,在大一大二努力学习,转入更?好的专业同样是一种选择。 黎潼温声答好。 年轻女孩盘腿坐在沙发上,听完江华说话,电话尾声,陷入沉默。 她闭上眼,头一次感到鼻酸发涩。 久久,黎潼抬起手掌,捂住脸颊,轻轻吐息。 潮湿的泪自脸颊蔓延而?下,痒痒爬行?,有那么一瞬,像是10岁那年被林建刚用藤条摔打过的后背疮口,温热中泛着痒麻。 泪水不同于疮疤,它不需要时间?痊愈,只要伸手擦掉,便?消失无?踪。 她用力擦掉。 泪无?法留下痛楚,最终成为情绪的发泄。 黎潼小声呜咽起来。 江华的电话仍未挂断,她听着那头女孩湿漉漉的哭声,泪盈于眶。 她一样红了眼,摘下眼镜,擦了好几遍,这才开口。 “黎潼,”直到呜咽渐消,江华轻声道,“你该高兴才对。” “今天是你生日,是吗?” “多么好的生日礼物,你该笑才对——二十岁的人生,迎来新的开篇。” 年长者听到年轻孩子低低地?应着,她鼻音浓重,那样动情。 很?快,江华听到黎潼说。 “江老师,我曾经很?讨厌夏天,”她的声线里藏着他人无?法窥见的偌大痛苦与无?穷黯淡,“……我恨夏天。” 黎潼望着虚空,她已不再?哭了。猫咪趴在她的膝盖上,仍着急不安地?仰着脸瞧她。 就连最不爱咪呜叫的橘猫都按捺不住,粗涩地?嗷呜两句。 前一世的黎潼曾恨过自己的出生,恨过十九岁的生日宴会,恨过后来几年生日宴上,成为主角的总是黎娅。 黎娅光芒万丈,纯白耀眼;她晦涩可?怜,东施效颦。 前世困扰着她的出生日,咬牙切齿地?咀嚼到无?味。 彼时,深夜辗转,黎潼无?数次地?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值得被爱——难道她真的那样坏?没有丁点?值得被爱的地?方吗?她的出生是不是错误?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对照出黎娅的幸福与快乐? 缠绕着黎潼多年的痛苦根源,潜伏在夏季迫人严厉的热度中,升腾发酵,发烂发臭,不堪入目。 后来,她心如死灰,死于二十六岁的夏天。 …… “……我恨夏天。” 江华呼吸微窒。 她听着电话那头,黎潼低哑声线逐渐明亮。 她吸了下鼻子,孩子气?极了,害羞起来。 “但我现在,忽然有点?喜欢夏天。” 她破涕而?笑,江华跟着含泪笑了。 年长者用力擦着眼,她止不住泪,但还是强忍情绪,声音平稳道:“好孩子,你值得拥有现在的一切。” “嗯!” 她听到黎潼响亮地?,快乐地?应了一声。 与之此起彼伏的,是一串连绵的咕噜声,宠物猫弹跳着压到她的怀里,惹来黎潼分心的一句咕哝:“诶呀,怎么这么重了……” = 提前批报志愿时间?在6月30到7月2日。 6月25日,黎潼去江华家做客。 江华帮着黎潼选了几个心怡的提前批院校。 复读生不能报考军校与国防生,她的选择较少。好在今年江市其他提前批院校分配到的名额多了几个,倘若她运气?不错,兴许能踩上尾巴。 黎潼没对提前批抱太?多期待,江华为她提供参考志愿还是以普通批为主。 “你有什?么喜欢的专业吗?” 江华望着黎潼,好笑地?眯了眼:“别逗狗了。” 黎潼依依不舍地?放下江华家里养着的京巴狗,她听着厨房里江华老师的丈夫乒乒乓乓做饭,认真回:“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心怡的专业。” 江华颔首。 她抬了抬眼镜,习以为常道:“太?正常了,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压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许多人都是随波逐流,要么按照家长安排选填志愿,要么依照每年热门专业挑选,总之,真有自己想法的学生属于少数。 “大学毕业后有打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