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她是太子妃,不是公主,怎么能去看‘选美少年’? 虽说人皆有爱美人心,但对裴含平来说,哪怕是潘安宋玉在世,神仙下凡出世,只要是给她的生活添了麻烦,便也不值当的去看。 不过,裴含平想着:只从选驸马这件事上看,帝后对两个女儿真的很好。 可惜她没有这样的运气。 她这个人,生来就运气不好,总是事与愿违。 母亲的话断断续续飘入裴含平耳中:“……那韦玄贞,不过是个豫州刺史,这回十月里进京受吏部考功,就趾高气昂的,见了你父亲也不甚敬重。何以如此?不就是他女儿是周王妃,而周王妃又将有嫡子了吗?” “含平啊,你嫁入东宫多年,若再没有嫡子,全家都跟着抬不起头来。” 裴含平:哦。 她看似专注而悲痛地听母亲说话,目光落在裴夫人身上,不,身后的桌上。 那里放着数张微微发黄的麻纸,这是今日新送来的报纸。 她还没来得及看呢,母亲就来了…… 说来,如今的报纸,早已不是最开始只有精选出来的诗会诗文,用以为诗歌扬名,也不再是只有一条条诸如‘壬寅,上幸东都’这种大事记。 现在报纸的内容,已经极大扩充了—— 有中书省所拟,颁示天下的帝王诏令;有关于朝廷新的律法政令的解读与详细案例;有涉及民生的百官奏疏以及地方署衙的优秀工作报告;亦有边关战事和募兵事……*。 甚至还有广告(这个词也是太平公主告诉裴含平的):出版署曾高价请国子监的太学博士王勃,写了一篇文采精妙的《玻璃镜赋》。那给玻璃镜夸的,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简直是若连玻璃镜都没有,怎么好意思继续做勋贵名门? 据说那之后几个月,城建署售卖玻璃镜,竞价竞的飞起。 搞的辛侍中都去走了两趟,还让王勃给户部滞销银器也写点文章。并且,没有给任何润笔费。 王勃:…… 但他也不敢追着问一位宰相要稿费,只得打了一回白工。 总之,哪怕坐于东宫之中,裴含平都能想象到,这样薄薄的几张纸,在大唐的十道三百六十州,会有多么大的舆情之用。 而且,裴含平推测:报纸的舆论影响力,只怕早不只限于官员团体了。 报纸上既然有朝廷政令的解读,边关战事(甚至是募兵事)的战报信息……就是与天下所有人息息相关的。 别说有上进心想要参加科举的读书人了,就算是大字不识的黔首农户,若是当年有旱灾有涝灾,只怕第一时间也会想到去央识字的人询问,最近报纸上有无朝廷减免该地税赋,亦或是分发抗旱良种的政令消息。 而且也不用说别人,只说裴含平自己,都是东宫太子妃了,深处这帝国的最中心,每旬还都这般期待报纸,每回都能从这上面,得知些新咨询,就可知了。 如今京中,谁没有读报纸的习惯? 因印刷版的报纸总是供不应求,长安的东西市,专门抄报纸的铺面就有好几家。 不过,人们还是更倾向于去出版署官方开的两家‘抄报铺’请人手抄报纸,感觉有官方托底,更正规一点。 只是最开始,这两间出版署官方‘抄报铺’,让长安城内许多人颇为诧异:因里面抄写报纸的都是女娘,而且年纪都不大。 “嫂子猜猜,里面那些抄报的女娘都是哪里来的?” 这些外头的事都是太平公主来巴拉巴拉说给裴含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