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朝臣们还得百忙之中搁置争议一齐跪拜劝慰:陛下仁德宽厚,乃先帝选定的太子,顺承大位继承大统,何来谬膺。 见皇帝一时沉浸在亲人谋反的伤痛中无法自拔,更无决断,宗亲朝臣们安慰过后,就先把皇帝放到一边去,各自据理力争去了。 * 姜沃觉得自己像一只猹,坐在漫无边际的瓜田里,一时竟有些不知道先吃哪个瓜。 虽然瓜多,她还是认认真真开啃,并且在腹内整理瓜谱。 毕竟下朝后还要去跟媚娘复盘—— 且说此次谋反大案,虽说是驸马房遗爱首告,但最初的起因,却是高阳公主想要替驸马房遗爱谋夺房家爵位。 房玄龄房相过世,其梁国公爵位,自然是长子房遗直继承。 而高阳公主虽然与其驸马房遗爱的夫妻情分不太好,但在高阳公主眼里,既是夫妻,便是荣誉与共利益相关。 她便要出手给房遗爱弄来这个爵位。 想的法子也简单粗暴:直接上告房遗直非礼公主,不配承爵。 就是从这儿起,京中不少目光集中到梁国公府,包括长孙无忌的。 大约是做贼心虚,房遗爱忽然就爵位也不要了,与荆王谋反事业也不敢继续搞了,反而跳出来告发高阳公主等人谋反。 还抖搂的格外干净,卖队友卖的彻底,想把自己摘出来。 姜沃听到薛万彻等人要拥立荆王李元景的理由时,觉得格外熟悉—— “荆王李元景自道:曾梦见手捧日月,有当为天子兆!” 姜沃:?梦到手捧日月?这怎么还抄袭别人的人设? 除此大事外,长孙太尉还随身带了一封厚厚的奏疏,将他审问出的荆王李元景等人不法事一一道来,其中也不乏其余宗亲的荒唐事。 以至于许多李氏宗亲,原本是不敢硬碰太尉锋芒,只敢在一边围观不敢出声的,结果忽然塌房塌到自己家,只好惊慌失措加入战局,只道冤枉。 宗亲一说冤枉,三司又不能忍了——若是冤枉宗亲,我们又是什么罪名? 只好也站出来陈情。 再有柳奭、崔敦礼等世家人,站在长孙太尉这边摇旗呐喊,架桥拨火——朝上诸人(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裹挟),很快就分成了朝臣和宗亲两大势力,彼此攻讦起来。 越发乱了! 姜沃在纷乱的朝堂,默默吃瓜。 还有闲心在腹内盘点了下这个造反队伍:错认了驸马为人有点虎的公主;做了‘吉梦’便觉得自己也能做皇帝的荆王李元景;胆小怕事(也称得上忘恩负义)关键时刻就反水背刺队友的房遗爱,常发怨望之语至人尽皆知的薛万彻…… 就,真是质量堪忧。 上一个队伍比这还差,就敢造反的,还是齐王李祐。 荆王李元景几人勾连证据确凿,结局应是没什么悬念了。 姜沃看着吵成一片的朝堂:如今的变数,只在被长孙太尉扩大打击面,拉下水的吴王李恪,江夏王李道宗,宇文节等人。 若是真如同历史上这桩‘房遗爱谋反案’,长孙太尉将这些人一网打尽,那长孙太尉在朝堂就可称得上是孤独求败了。 * 腹稿整理完毕,姜沃又不免遗憾,朝后她再详细地转述给媚娘,也不如……能跟媚娘同步观看来的好。 若是此时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