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真有缘分。” 姜沃笑:“东突厥应当很不想要这缘分。”还捏着嗓子装作东突厥,伸出婉拒手:“啊,你不要过来啊。” 媚娘被她逗的差点呛到酒水,不由搁下杯子伸手去捏她的脸:“我不信你在太史局也这样!” 姜沃笑嘻嘻被捏:“平时端的太累,在姐姐跟前就放松了。” 晚春的傍晚,还带着几分薄薄的寒意。 对着暮色清风,喝一盏热热的酒是很舒服的。 更让媚娘舒服的是,她们在讨论的事情。 便是这会子有人从院中进来,见到两人在窗口对饮说话,只怕也以为是两人是小娘子们在说家长里短,说哪一部新传到宫里的传奇本子好看。 可她们实实在在是在煮酒论英雄,甚至论储位的! 酒意蒸腾,媚娘升起一种豪情来。 她们怎么论不得! 喝了两盏青梅酒的脸上云蒸霞蔚一般红晕。 两人在喝酒上都是见好就收的,各自喝了几杯后,就都不再饮酒。见剩下大半壶酒水,不能浪费,姜沃就把早就准备好的糖片和青梅倒进去。 “师父说,青梅这样煮过后再捞出来烤一烤就很好吃。”袁天罡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吃酒玩乐的行家,今日见了青梅就顺嘴念叨了一句,只是他老人家再也不吃酒了,所以也没要这青梅。 两人就见青色的梅子在酒液里翻滚。 媚娘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晋王曾说过,久愁京中三省六部的官员,不是太子殿下的东宫臣,便是提早下注魏王的。他只觉势单力孤。如今李勣大将军入京,不正好是一大助力……且方才你说起,他是代并州大都督。并州,正是晋王的封地。” 也是媚娘的祖籍所在,所以她印象深刻。 “要是别的武将重臣,王爷轻易去结交只怕不妥,但李勣跟晋王,这本就是有香火情的。哪怕不能拢为死忠,也总要令李勣大将军将晋王放在皇子里头一位才是。”反正别被如日中天的魏王抢了去。 姜沃点头:“甭管晋王自己有无想到这点,咱们既然想到了,就总要与他说一声。” 说着说着,她竟觉头开始发晕,且越来越厉害——再没想到,她当日喝刘司正的剑南烧春都没喝多,结果喝青梅酒居然有些醉了,想来是空腹的关系。 好在她们原就是在矮榻上支的小桌对饮。 媚娘见她醉意朦胧,原本一双星目宛如如蒙了细雨缠绵的水波,饧涩不已,要叫她起来去床上睡,又恐挪动的时候醉中无力,再摔到。索性就将桌子撤了,让姜沃直接在矮榻上睡一会儿。 媚娘就坐在榻旁挡着边缘,以防她醉的跌下来。果见她睡的不安稳,一直无意识推开枕头,动来动去。 宫中给宫女发的都是寻常的放了麦壳的布枕。 但豆子荞麦壳加草塞成的枕头姜沃不是很习惯,只好在里面又加了两件软的旧衣服,才勉强睡得惯。 但醉中挑剔,总是想着家里的乳胶枕。 怎么睡怎么不舒服,就拱来拱去,想给自己寻一处舒服的去处。 最后伏在媚娘腿上才安稳满意了。 媚娘无奈而笑,便也不动,就这样让她枕着睡了一个多时辰。 ** “梅子这样做也好吃,比盐渍梅子味儿不同。”晋王如今到太史局来,已经非常不见外,会直接吃姜沃桌上的点心和果子。 “袁师父教的方儿,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