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在门前响起打破了这一阵沉默。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是前来给方舒窈诊脉的老大夫。 这老两口一进屋就察觉了气氛不对,却?又不知这两人突然因着何事吵了起来。 卫司渊冷着一张脸没?答话,但还是动身让了位置给老大夫前来诊脉。 方舒窈知晓此话的确让卫司渊生了怒气,可?却?是他头一次见这样一言不发地散发冷厉,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只看见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有些尴尬地把?手伸出去,注意力却?并不在老大夫这。 老大夫认认真真为方舒窈把?着脉,老夫人站在一旁不由自主?就顺势打量了两人的表情。 见气氛僵持不下,老夫人动了动唇,忍不住开口缓和道: “今日这小姑娘也是福大命大,这么冷的天?,若是在那湖水中?多泡上一阵,只怕连血肉内脏都得冻出问题来,也得亏有这么个好丈夫,小姑娘,你是没?瞧着当时?小伙子抱你来时?的样子,好好一个大男儿,几乎天?都快塌了,方才你昏迷未醒时?,他也一直守在你身边,压根顾不上自个儿,我好说歹说,他才去换了身衣服。” 这样的话说出来,卫司渊脸上的表情仍没?有什么变化?。 他不否认自己刚才的惊慌失措,俨然已经没?有了他平时?的气势,所有的强硬都在那一刻被?害怕的情绪完全吞噬了。 但这些仍旧不能改变他在她心里的看法,更打不开她那颗不知道什么玩意做的冷硬的心。 方舒窈又抬眼去看他,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只得尴尬地转回头来,生硬转移着话题:“老大夫,我身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劳烦你了。” 她方才给自己诊过脉了,脉象虽是有些虚弱,但也都是正常的,这样落水一遭什么事都没?有才奇怪,但养养便好了。 那他呢? 方舒窈难以抑制地不知第几次又去看他。 他跳下镜湖救她,被?湖水浸泡的时?间?比她少不了多少,而后还一直忙碌着照顾自己,连衣服都腾不出心思去换。 他那身子又非是铁打了,再强壮也受不得这样折腾。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询问他,亦或是以一个怎样的身份,叮嘱着他也让大夫帮他看看身子。 老夫人瞧着方舒窈这头似是说动了的样子,又转而朝向卫司渊,看他一副冷面煞气的模样也没?被?吓着,反倒还伸手朝他背上拍了两巴掌: “你这小伙子也真是的,明明就疼媳妇疼得紧,老摆着个臭脸干什么,小姑娘瞧着不像咱们辽疆人,温温柔柔个子小小的,哪经得住你这般吓,把?人惹生气了,吃亏的不还是你自己,自家媳妇自家哄,可?别叫别国人觉着咱们辽疆人不疼女儿家的,就算是咱们的王,那也是得好言好语把?咱们王后捧在手心的,更何况你。” 方舒窈闻言惊愣地瞪大了眼,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老大夫竟也跟着附和着连连点头。 两位老人家并不知他们的身份,但方舒窈总觉得就算是知道了,这会摆个臭脸的卫司渊也难逃老夫人一顿训。 不知卫司渊心中?作何感想,但脸上神情显然有了些许松动。 方舒窈有些不适应这样奇怪的气氛,就好像他们真是原本相爱一时?间?有了矛盾的小两口,旁人在为着维护他们的感情而劝说。 可?到底他们并非是这样的。 好在方舒窈身子骨本身还算不错,虽是短暂昏迷了一下,但身子回暖后也逐渐缓和了过来,所幸没?有染上风寒,不然还得又接连病倒一次。 在医馆休息了片刻后,随行?的侍从也重新调来了马车。 两人道别了老夫妻二人,付过了诊费,这便坐上了马车朝着王宫回去了。 马车内的气氛仍旧没?能缓和多少。 两人穿着从老夫人那借来的衣服,和这精致奢华的马车内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