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不熟悉的人会觉得她圣母病特别蠢,从而放松警惕露出线索来,郁久霏犯病时脑子都不会停止思考,刚好就把这些信息整合起来。 很显然,售票员跟月台死者面对郁久霏真情实感的表达都迟疑了,加上先入为主地给她打上圣母病的标签,一时间还真没觉得郁久霏别有目的,就算有,也是心疼售票员发疯。 郁久霏在等待他们回复的时候,从口袋里拿出药盒,各种颜色的糖衣药丸倒在手上,看着就饱了,而郁久霏像是不知道苦一样直接塞嘴里咀嚼,咔嚓咔嚓咬碎咽下去。 这动作看得旁边三个鬼都傻了,一时间不知道要作何表情。 月台死者勉强开口:“不苦吗?” “当然是苦的,但是……我们正商量事呢,忽然说暂停一下去买水吃药,不是显得我更有病吗?”郁久霏多少还是要点面子的,干嚼好歹能震慑对方。 有些人看似笑嘻嘻地嚼糖豆一样吃药,其实牙根都快咬碎了。 郁久霏吃药吃多了有经验,没花多少功夫就把药都吞下去,除了嘴里去不掉的苦味,其实没有特别难受。 大抵是郁久霏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聪明的,月台死者慢慢把售票员松开,接着说:“你如果真想帮忙,就先听我说一下后来的事情吧。” 售票员一直盯着郁久霏,抖动的嘴唇可以隐约看出来是在嘀咕“文忆”两个字。 这要不是场合不对,郁久霏多少得说一句“这么惦记,一定是爱情吧”,不过看两个鬼的脸色,好歹忍住了。 月台死者推着售票员回到澡房通道里,一人三鬼围着坐下,售票员神经兮兮地老往门口看,郁久霏实在受不了,就坐在面对澡房门口的位置,省得真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她来不及逃跑。 坐下后陈枫沣靠在郁久霏旁边,她依旧不声不响的,并不对他们的决定发表意见。 “郁小姐你大概只听了乘务员那边说的事情,我早死一年,知道得也不比她多多少……”月台死者幽幽地从他死前说起。 在月台死者的视角里,他就是个临时工,最开始掺和这些事,是他大哥的孩子生病,需要钱。 郁久霏第一句就听不明白了:“等等,为什么你大哥的孩子需要钱治病,是你用命去换啊?” 乘务员强调过好几次,他们愿意当这个祭品,都是因为火车站给的钱很多,多到他们觉得付出生命也是可以的。 在郁久霏的认知里,如果亲人需要钱,她就去赚钱,但其他人是不应该做到这个程度的,她平等地爱每个人,自己死可以,别人付出生命,她觉得有点不值得。 月台死者给出了一个很令人意外的回答,他说:“因为这是我还给父母的,他们总说,生我出来是我莫大的幸运,那反过来说,不就是我把命还给他们,还多给一笔钱,就两清了。” “……”郁久霏无法反驳,她是孤儿,小时候听孤儿院里的大人说类似的话而已,十二岁后就没人再对她说这种话了,反而开始说她辛苦、坚强。 随后月台死者把时间线再往前推一点说,补充了他的家庭情况。 一个重男轻女、重大轻小的家庭,讲究长子长孙,哪怕家里没有皇位继承并且穷得揭不开锅了,依旧要讲究这些没用的东西。 月台死者本名贾尔,连名字都被父母起得敷衍,贾尔贾尔,就是贾家老二的谐音。 他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家三口只有老大是被父母宠着惯着的,说老大有出息啊,是大学生,两个弟弟就得玩命养着大哥,即使大哥毕业了也赚不到几个钱。 大哥的孩子不健康,加上父母总在说要报答、要补偿、要感恩的话,贾尔死前两年到省城当临时工。 城里工地给的工钱不算少,可城里的开销也大,很难攒下什么钱,好在离家远,贾尔可以每个月寄一部分工钱回家,就不用听家里人各种打压又难听的话,就像是偷来的安宁日子。 他死前一年半,家里人开始闹,要钱,说养他这么大,居然连自己侄子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白养他那么大了。 贾尔每个月本就寄不少钱回去给家里人了,根本没什么存款,那阵子他快被家里人逼死了,就在这时候,同宿舍的员工问他,是不是缺钱。 实在是被父母逼得没办法的贾尔,就这么走上了不归路。 刚开始是跟着室友去弄卖血的中介生意,一单生意抽成百八十,加上工地的钱,勉强堵住了父母的口。 可是渐渐地,父母要的越来越多,原本是一个月要三千块,说家里开销需要、大哥儿子治病,接着是五千、六千,小弟也要娶妻了等等。 贾尔干了差不多五个月,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赚得越来越多,自己却越来越穷,明明跟室友一起干同样的活,他甚至更努力,对方慢慢攒够了钱准备脱身,他依旧陷在泥沼里。 室友准备离开了,他知道自己干的这行当迟早出事,见好就收,还劝贾尔也看着离开,别太贪。 当时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