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得个鼻青脸肿, 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 半晌也没能爬起来。直待他一动不动地喘下好几?口气?, 才终于听见耳旁传来一阵脚步声。 高杞忙不迭呼救几?声,这才被一行锦衣卫救下。 陆巡蹲下身拱拱手:“阁下可是大内的高大伴?” 高杞看清陆巡身上的飞鱼服, 顿时对来人的身份心知肚明,他这才捂了捂脸笨拙起?身, 言语里倒是没半分好气?:“你?瞧着眼生, 缘何认得我?” “我是泰安殿的内监,高杞。” 陆巡这才拿出高杞的钱袋:“方?才我们在街上见?两贼子分赃不均生了龃龉争执, 故将人拿下。” “见?得这钱袋做工不凡,又绣了高大伴的名字,怕高大伴有个好歹, 便朝着这边寻来。” “大伴仪态富贵,钱袋饱满, 难免着贼子盯上, 大伴往后还是该仔细些才好。” 高杞接过自己的钱袋,言语仍旧满是嗔怨:“光天化日, 五城兵马司的饭桶都死了?真是岂有此……” 陆巡使个眼色,两个旗官便顺势上前将高杞搀扶起?来。 “如今既然是我们锦衣卫碰到此事, 就断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还请大伴同我到北镇稍事歇息,将今日的经过细细同我们说一番, 我们也好狠狠收拾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贼子。” 高杞闻得此言,才觉得总算是听见?两句人话, 这才跟着陆巡往北镇里去。 只?是谁料才进北镇,陆巡将他带进一间屋子,拿些消肿止痛的红花油,便拱手请他稍事歇息,随即退出了屋子。 高杞坐了一阵,愣是什么动静也没见?着。他不禁有些烦躁,起?身想?要出门去。 不料门外还把守着旗官,他很?快便被人挡了回来。 锦衣卫再?也不见?方?才的客套,将他困在屋里,只?干巴巴朝他道:“还请大伴稍候片刻,我们千户大人要亲自来拜见?大伴。” “那他什么时候来?磨磨蹭蹭,叫他不必来了,我现在便要走。” “大伴还是再?耐心等一等得好,我们千户忙完,自然就会来的。” 高杞顿时怒从中来:“大胆!” “你?们有几?个胆子?我堂堂宫中内侍,你?们凭什么将我扣留在此?放我出去,不然我将你?们告到御前。” …… 旗官们无?人理睬他的言语,只?将屋门“哐”一声关?住。 高杞忙不迭去拉门,外头的旗官却早已将门死死顶住,任他怎么用力都推不开。 他先?是砸门,又是叫骂,能使的法子都使遍了,转眼日升月移,他还是被困在这屋子里头没能出去。 眼见?得日头高照,陆怀熠才终于姗姗来迟。 “劳大伴久候,还请用些茶水。” 高杞看清了陆怀熠,登时不由得冷笑一声。 “陆千户,你?是不是也太肆无?忌惮了?” “长公主如今还被叩在宫中抄经,陆驸马也已经流放离京,你?还想?使从前强权压人的那一套不成?” “我一天没有回宫,宫里头不会不来找我,等查到你?这北镇,你?可想?好了怎么交代?若是想?不好,你?私扣内侍,徇私枉法,别怪我叫你?跪着送我出去。” 陆怀熠却丁点?不恼,只?轻声解释道:“属下无?状,多有得罪,见?我手头上理着卷宗,竟令大伴等了如此之久,实在不该,还请大伴海涵。” “我见?大伴像位善雕木刻的故人,不如请大伴给个赔罪的机会,坐下用一杯茶水,叙叙旧?” 高杞眸光一顿,但很?快却又意识到陆怀熠没有证据拿他,如今扣他更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嗤笑一声,忿忿拂袖,作势便要离去:“陆千户这茶,我可喝不起?。” 陆怀熠也不急,很?快勾起?唇角拱了拱手:“既然大伴不听好言好语,那……陆巡……” 话音一落,陆巡合着几?个旗官便阻住高杞的去路。 高杞忿忿推开面前的人:“怎么?王化之下,你?们竟敢公然逞凶?” 谁知说时迟,那时快。 几?个锦衣卫被高杞一推,立时化身“纸人”,三三两两顺着台阶倒下一片。 “哎呀。”陆怀熠瞧着眼前的情形摇摇头,“我明明都答应放大伴离开,大伴怎么还要同我北镇的下属斗殴?” “从这么高的地方?把人推下去,怕是要把人摔坏了。这我可不能不禀报大内,请高大伴留下做个分晓再?说了。” “大内纵是再?护着大伴,也不能公然包庇吧?” “你?……”高杞眉头紧缩,不禁急了,“陆怀熠!你?敢!你?不过一个五品千户,竟如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你?还当你?是英国公世子?你?怕是忘了前些时日你?是怎么跪在养心殿跟前了吧?我要请言官参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