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烧鸡, 又有芹菜桃仁, 清炒的鸡毛菜,咸肉竹笋汤, 另并?有四色果子。 芫娘端起?炒锅和大勺,便如鱼得水, 三两下便趁着明火赤焰上热热的锅气将几例菜色悉数出锅。 庄园里头的伙房极大,除过芫娘便空空荡荡的, 芫娘自?然越发觉得挥洒自?如。大抵半个时辰过去,芫娘便已经?结束了活计, 开始打理起?锅台来。 她细致地将锅台擦洗一遍,又蹲下身?子将灶台下头的柴灰扫了个干干净净。 谁料刚刚将一切打理妥当,她便冷不丁见?到一个人鬼鬼祟祟潜进了伙房。那人朝着四周打量一周,随即将什么东西一下子扔进了灶膛里头。 还?不等芫娘反应,来人便一溜烟地窜出门去。 “头儿,伙房里头没人瞧见?。” “那账本?子已经?烧了,就是那姓陆的来了,也定然找不到官银的下落。” 芫娘趴在窗下一望,不由得眸子一缩。 站在外头的不是旁人,正是当初追杀过陆巡的紫衫人。 芫娘眉头微蹙,连忙不动声色地缩回了墙角。直听得人都已经?走远,她才忙慌慌将火钳子伸进了炉灶。 灶膛里的炉火不旺,芫娘在灶膛里扒几下炉灰,随即便将烧去一半的账册钳了出来。 账本?被烧得千疮百孔,但上头的银两数目却仍旧依稀可辨,且每一笔都不是小数目。 那些人这么急着毁掉这账本?,便足以证明账本?是陆大人和六爷需要的。 芫娘只翻了两页,便拍了拍手上的灰,连忙将半册账本?揣进自?己怀里。 她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使然。 她得下山,把这些东西交给六爷。 芫娘忙不迭收拾好东西告别庄主,随即便坐上雇好的车准备下山。 谁料天公不作美,芫娘一行?刚刚走到一半,便听到隆隆雷声接连不断地传来。 车夫见?状,顿时将骡子喊停。 “要下雨了,山路上滑,得找个地方避一避。” 山里头狂风大作,芫娘捂着自?己身?上的账本?,扯着嗓子大声道:“师傅,我急着下山,可以加钱,能不能赶一赶?” “不行?不行?,这路太滑了,骡子都不敢走,怕嘞。”师傅连连摆手,“这雨瞧着不小,山里下雨危险,还?是不要敢了。” “那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那谁知道?兴许三五个时辰,兴许三五天,山里头这天气,谁也说不上个准数。” 芫娘望了望天,犹豫片刻随即从车上一跃而下,她可实在等不了三五天那么久。 “师傅,你去避一避,我得先赶回去。” “你把东西都送回凤翔楼就行?。” 芫娘作别车夫,便在山路上紧赶慢赶起?来。 没过一阵,大雨果然倾盆而至。 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雨水“呼啦”一下全都从这口子里头涌溢出来。 饶是芫娘带着伞,却仍旧寸步难行?。 这雨来得太猛太大了,比她想象的要大太多太多。 芫娘没坚持过多远,便听得山头上传来一阵隆隆巨响,紧接着,一道排山倒海的巨浪便自?山头上倾泻而下。 暴雨太大,催发了山洪。 芫娘皱皱眉头,连忙捂紧怀里头的账册,寻着周遭的高处攀树而上。 雨哗啦啦地拍在她头顶上,她紧紧攀着树干,眼睁睁望着湍流裹挟着山间巨石和树枝朝山下砸去。 山洪越淹越高,嘈杂的水声犹如万千野兽咆哮。 她心下有些怕了。 可是她知道,她得先活下来才行?,她还?要回去把半册账本?交给六爷。 芫娘四下打量,朝着高处越爬越远。 也不知是咬着牙爬了多久,她才终于望见?了智妙寺。 寺中?的师傅拿来绳索将她牵上山顶,芫娘才算是终于得了一方安全的歇脚处。 寺中?已经?聚集了好些人,直到此时,芫娘才知道这山洪太大,是十好几年都不曾遇见?过的大洪,山路早已被冲断了。 智妙寺的师傅们慈悲,在山上四处救人,忙的不可开交。 芫娘擦干了头发,便开始替寺中?的师傅们烧开水,蒸炊饼,照料其?他?来到寺中?躲雨的人。 直等得天色变暗,芫娘才将姜汤送进最后一间大禅房。 谁料开门的不是旁人,正是盼星无疑。 盼星见?状,忙将芫娘牵进禅房里:“姜小娘子?你身?上怎么都湿透了?” “芫娘?”谢云笈见?状一惊,也连忙上前,“这么下去会?风寒的,快来换身?衣裳。” “这……”芫娘愣了愣,“这不好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