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旁人卖你的马,看你的笑话?” 陆怀熠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回去?也是,你先前在远萝楼拿了钱都还不情不愿,如今肯定巴不得我早点回顺天。” “姜娘子做的是大买卖,要赚大钱,我留在香海可是把你耽搁了。” 芫娘端着茶杯一僵,忍不住漾出一抹嫌弃的视线往陆怀熠身上瞟去。 她好心规劝,陆怀熠是半个字也没听。芫娘扁扁嘴,有心不同陆怀熠计较,可是退一步却只觉得越想越气。 芫娘索性起身,二话不说便朝着陆怀熠的椅子踹去一脚。 彼时,陆怀熠正在椅子上坐得闲适,怎么也没有料到芫娘一言不合会直接动脚。他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哪来的劲,顷刻之间,他身下那椅子便被踢得失了衡。 他身子一歪,自也毫不意外地从椅子上一出溜地往下滑。 他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慌乱,连忙伸手扶住椅靠去稳稳身子,谁料椅子不偏不倚地撞上了抱厦旁的栏杆,陆怀熠一绊,便径直从抱厦的台阶上跌下去,生生在这清寒的夜里,惊起了台阶下头的一片茉莉芬芳。 那花都是陆怀熠搬进院子里之后她才栽的,如今才刚到开花的季节,正是一片郁郁葱葱好光景。陆怀熠倒是不必跌个大马趴,只是糟蹋了她的花。 不过芫娘瞧着他狼狈的模样,一时也不怎么疼惜花了,她只觉得晚上被搅扰到阴郁的心情至此终于一扫而空。 她咧起嘴角,终于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 陆怀熠半晌方从花丛里头起身,也顾不上发间缠着残叶,领边还衔了一支含苞待放的茉莉,只忙着忿忿斥责道:“你未免也太粗鲁了吧。” “你这般女子往后还不得成了远近闻名的凶婆娘?怎么嫁人呐?” 芫娘站在台阶上摊摊手,笑吟吟道:“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还来管我?那私赌场子里头的打手各个都比我粗鲁,你可得留着精神,去跟他们理论才好。” 陆怀熠欲言又止,仿佛是不想再和眼前的野蛮人继续计较。他垂下眸子,伸手刨去挂在身上的枝叶,作势便要抬脚往花丛外头走。 可眼下月黑风高,那茉莉花长得不高不低,甫一迈步,就死死将陆怀熠绊住,现世报来得太快,他还来不及再做什么别的反应,就又一次朝前倾去。 芫娘已经快要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她大发慈悲地伸出了手,眼疾手快地将陆怀熠牢牢牵住。 “上来。” 正说着,她便将陆怀熠扯上了台阶。 “我可没你那么小心眼,我是不能一直留在香海,那是因为我要去顺天找我的爹娘。只不过姜禄拿走了我的玉环,我如今找不见,想走也走不成。” 原本还满眼嫌怨的陆怀熠凝了凝神,沉声问道:“你不是香海人?” 芫娘点下头:“自然不是,我是被人牙子卖来的。” 其实不止是她,红芍翠翠她们也都算不得香海人。 大家都不过是被人牙子卖到香海来的,唯有她因着病入膏肓糟了人牙子嫌弃,这才被丢到荒郊野岭等死,否则只怕她如今也免不得和红芍翠翠一样沦落风尘。 “姜家大叔和大娘拣我的时候,我身上就只剩下一副白玉连环,算是家中留给我唯一的信物。” “可惜如今玉环不见了,红芍翠翠她们帮我找了好些时日都没能找见。” 陆怀熠滞了滞,忽然想起被扣在鸿运坊门前的那个夜晚。 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当初在街上见到的那只玉环:“难不成是一副雕了兰花的羊脂白玉同心环?” 芫娘顿时愣住,不由得满眸疑惑:“你怎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