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情形。屋内有几个坐在圈椅上饮茶的男人,年岁俱在不惑上下,看一身规整的长衫和言谈举止,当是一些文人。 在书肆这般地方,聚集着一些谈经论?史,吟诗作对之人并不稀奇,萧煜淡淡收回目光,却听里厢幽幽传来的声儿。 “……毕竟这立储之事乃是国之重事,听说十日前,陛下已正式下旨册封三皇子为太子……” 萧煜脚步骤然一滞,少顷,唇间泛起浅淡的嘲意。 他是不是该恭喜他那位三皇兄,终是得偿所?愿。 “三皇子是中宫嫡子,舅父又是吏部尚书,立储本也是名正言顺,倒不意外……”屋内几人尚且谈论?得热烈,“对了,听闻我们沥宁新来的县太爷便?是得罪了这位曹国舅才会?被贬谪至此,那是个少年英才,二十有三便?被陛下钦点?为探花,本是鹏程万里,干霄凌云,但落到咱们这个地方,怕是前路堪忧啊……” 萧煜不欲再听,他转身朝书肆外而去,抬首便?见一人正拎着鼓鼓的包袱站在店外,看见他时,笑靥如花,脆生生唤了句“夫君”。 其实苏织儿已在外头站了有一会?儿了,但迟迟不敢进去。 她看着店内博古架上满满当当的书册,有些局促地捏了捏身上这件旧棉袄,颇觉得自?己与这处格格不入。 沥宁此地的百姓,少有读书的,平日里接触的都是柴米油盐,锅碗耕织,思的是温饱,行的是农事,哪里会?碰那些文人老?爷们才会?动的书籍。 此时见萧煜走?出?来,苏织儿亦是稍愣了一下,虽她这夫君同?她一样,衣着寒酸,但周身掩不住的不俗气度好似他本就该属于这里一般。 她心口忽得生出?几分滞闷难受,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何,但苏织儿并未多想,只笑着迎上去。 萧煜看了眼她怀中的东西,问:“都买好了?” “嗯。”苏织儿点?点?头,“谢谢夫君。” 毕竟这些尺头花的可是他几乎用命换来的狼皮卖的钱。 萧煜不言,只朝那松松绑系着的包袱里看了一眼,旋即剑眉微蹙,“那匹藕荷的尺头,没有买吗?” “哦……”见被他发现,苏织儿嗫嚅半晌道,“那匹的颜色花样是还不错,只是太不耐脏了些,不方便?干活,怕是穿的机会?也不多,何况脏了多让人心疼啊,还不若我现在买的这匹呢。” 见她含笑解释着,萧煜薄唇微抿,并未揭穿她,虽看出?她说这话?时的违心,但既得这是她的选择,他也不好反对。 左右他给她买料子,也是想补偿上回在山中丢了她的棉衣,及谢她这段日子的照料,反正她也已经买下了些,他多少也算是还了这份人情。 因着买尺头耽误了些时候,为了能赶上回村的牛车,二人匆匆去买了米面和肉。 苏织儿还特意买了些骨头,想着回去还能炖个骨头汤喝,让她这拖着伤腿陪她奔波了一日的夫君好生补补。 采置罢,苏织儿看了看天色,急得快步往城门口去,唯恐赶不上,却见她那夫君又停了下来。 这回他是停在卖糖的铺子前。 “可要?买些饴糖回去?” 见他转头问询,苏织儿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摇头,“不必了夫君,我们今天买的东西已够多了。” 何况饴糖这般零嘴,又不是非吃不可,何须浪费这个钱。 说罢,她继续往前走?,然走?了几步,却发现他那夫君仍停在原地未动。 “买一些吧。”他定定道,“你不是自?小喜甜吗?” 苏织儿闻言疑惑地蹙了蹙眉,她确实钟爱甜食,可此事她当是不可能对他提过才对。 他是如何知晓的。 正当她不解之时,便?见她那夫君已自?顾自?入了糖铺,没一会?儿就用方才买米面找的零钱买了一小包用油纸裹着的饴糖出?来了。 他将饴糖塞进她的怀里,这才低低道了句“走?吧”。 苏织儿立在原地,盯着那包饴糖愣了片刻。 虽说她很高兴他给她买了饴糖,但她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她这夫君态度强硬,似乎是非要?给她买不可。 若说这衣料是赔她的,但给她买饴糖又是什么由头。 单纯因着她喜欢吃? 她怎觉得他好像在跟谁较劲似的。 苏织儿拧了拧眉,旋即忍不住笑起来。 不会?吧,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