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那两个姑娘是戴罪之身,但出身在氏族阀门,也是自小受的大家教养,样貌佳,有才学,非寻常人家可较。 可在沥宁这种地方,哪里能挑得这么好的,何况说是去伺候起居,其实跟嫁人没甚分别,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儿。 虽说倒也不是一个都没有,沥宁好些高门大户之女,就不乏有才有貌的。 可这些富户在沥宁雄踞几代,树大根深,连戍边的韦氏一族都要卖他们几分面子,他虽是县太爷,但若还想在沥宁过得安稳,就决计不能打这些女子的主意。 钱盛瞪了李师爷一眼,“怎的,整个沥宁县都翻遍了?我就不信,挑个人就这么难!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他伸脚作势踹去,李师爷忙退后几步,嘴上连声应“是”,抱着画册小跑着退出了县衙。 钱盛环顾了圈这破旧简陋的沥宁县衙,蹙眉揉了揉发疼的额头。 无论如何,这桩差事必须得办好,潼盛府的大人将此事指派下来时,可是给了他承诺,此事若能办得漂亮,让宫里满意,便帮他疏通关节,调离沥宁。 他来沥宁任职也快五年了,必须得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第9章 得知 两日后,兆麟村。 顾远同村子里的孩子玩闹了回来,跑到正在做针线的孟氏跟前昂着脑袋喊饿。 向来对她这个宝贝儿子百依百顺的孟氏却是烦躁地将他赶到一旁,厉声道:“吃什么吃,一日到头就知道吃,家里的粮食都叫你一人吃完了!” 顾远哪里见过孟氏对他这么凶的样子,顿时吓得扯着嗓子啼哭起来,哭声惊动了在院子里做活的顾木匠,他小跑进来安抚下顾远,才叹声对孟氏道:“孩他娘,你有气也别撒在孩子身上啊!” 他知道孟氏为何这般不高兴,还不是因着两日过去了,但他那外甥女的脸却丝毫不见好转,甚至看起来更严重了些。 顾木匠沉默片刻,迟疑着道:“要是织儿那脸真好不了了,要不……你把那边先前给的三钱银子还回去,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孟氏闻言蹭地抬眼看来,把手中缝补的旧衣往炕桌上一摔,“你以为这么简单,要是织儿那死丫头去不成,我们阿兰就得代替她去,那她这辈子可就完了!” 听得这话,顾木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末了只垂下脑袋,又一声无奈的叹息。 “不行,赶明儿我得带那丫头去县城瞧瞧,我看就是那张婆的药不顶用,还是县城的大夫更好些。”孟氏决定罢,当即便站起身跑去西屋告知苏织儿此事。 苏织儿闻言愣了一瞬,但并未拒绝,只点了点头。 虽是有些忐忑,但她若是不同意,只怕让孟氏看出端倪。而且她不可能偷偷吃一辈子的小红果子,这几日她已浑身痒得快受不住了。 翌日天蒙蒙亮,孟氏就将苏织儿拉起来,去村口坐牛车,赶了快一个时辰的路,才终于抵达县城。 孟氏对这县城也不熟悉,问了赶牛车的车夫哪里有医馆,车夫便指了离城门最近的一家。 苏织儿跟着孟氏一路过去,但那家医馆恰巧没开,只能去路更远些的。 坐了那么久的牛车,孟氏难免有些内急,见还要再走,哪里还憋的住,就想先寻个地儿解手。 可她不放心苏织儿,临走前,将她领到一个馄饨摊,狠狠心给她买了碗馄饨,还对着那摊主低低耳语了什么。 摊主是一对夫妇,那妇人闻言回首看了苏织儿一眼,面含同情,重重点了点头。 孟氏又同苏织儿交代了几句,让她边吃边等,这才放心离开。 馄饨摊的妇人将煮好的馄饨端到苏织儿面前,叮嘱她小心烫口,苏织儿笑着道了声“谢”。 埋头吃馄饨时,隐隐约约听见那妇人同她丈夫感慨说“那么年轻一姑娘,怎的就得了疯疾,真可惜”。 苏织儿险些笑出声,心道这孟氏为了防止她逃跑真是什么话都敢编。 不过,她大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她不会逃。 不是不想逃,而是她知道,她能顺利逃跑的机会并不大。 毕竟她对县城不熟悉,还是头一遭来,根本不知道往哪儿逃才能逃得出去,而且孔家就在县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跑,若被抓回来,下场怕是更糟糕。 来的路上,她一直在心下琢磨,她这病只消教县城的大夫一诊脉怕是很快便要露馅,想要不入孔家,除非她快一步嫁作人妇,让孔家抢不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