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课,萧景曜给众人将抛物线计算出箭方向的事儿,已经被杨教谕大说特说,传进了所有教谕们的耳朵里。尤其是负责教学生们算学的教谕,杨教谕更是拍着他的肩膀向他感叹,“如此看来,算学方面出了个天才啊!也不知道你的学识,能不能压住萧景曜。” 对于自己教萧景曜射箭,却反过来被萧景曜上算学课一事,杨教谕心里还是有点别扭的。但看到算学教谕,杨教谕顿时就不别扭了。他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射箭教谕,算学和他有什么关系?该头疼的,应该是他这位教算学的好朋友啊哈哈哈。 学生太过优秀,当教谕的也很苦恼啊。 还好苦恼的人不是我,嘿嘿嘿。 杨教谕这贱嗖嗖的模样,差点被算学教谕追着打。 但杨教谕的幸灾乐祸并非全无道理,算学教谕心里确实也在打鼓,摸着良心说,萧景曜昨天讲的抛物线,什么函数,他也没听懂! 即便陈教谕和杨教谕都再三强调,萧景曜性格沉稳,并非恃才傲物之人。算学教谕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心说你们说得倒是简单,你们教的那些东西,不会的倒是还能瞎扯练习,算学能吗?算学不会就是不会,想胡乱瞎写,都写不出一个字来。 算学教谕心理压力非常大。 萧景曜上课时,明显感受到对方时不时向自己投来的目光,等到自己抬头看过去,教谕又立马挪开眼神,差点让萧景曜出现一种师生关系颠倒了的错觉。 算学教谕讲的内容,对萧景曜来说,不算难。科举考试虽然也考算学,但进士科还是以经义策问为主,算学题不会特别难。除非特地去考算学科,才会碰上高难度的算学题。 对于府学学子来说,他们只要能听明白教谕讲的内容就够了,没必要继续深挖。 萧景曜又不是张伯卿那等不会看人脸色的铁憨憨,感受到算学教谕时不时投来又马上收回去的目光,萧景曜也大概猜出了对方的心思,心中很是无奈。他又不是刺儿头,成天想着怎么和老师做对,让老师下不来台。教谕到底在担心什么? 更何况,算学教谕讲的东西十分实用,萧景曜听得非常认真。算学题目可不是萧景曜会了就行,解题方法和后世的差别大了去了。 打个比方,最简单的鸡兔同笼题,大家第一反应肯定是列方程解答。但现在你要是按照后世的解方程格式答题,必然被考官全部划掉。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歪歪扭扭奇奇怪怪的字符,看都看不懂,划掉! 实际上,《九章算术》里就提出过方程的概念,鸡兔同笼题也是《九章算术》的原题,给出的解题思路是“半其足”。 不过《九章算术》没有任何数学概念的定义,也没有给出任何推导证明。后续又有不少数学家为其做注。萧景曜不由又陷入沉思,虽然是平行时空,朝代不同,但历史轨迹大致相似。现在大齐无论是文教还是数理化方面,都应该属于世界巅峰水平吧? 萧景曜抓了抓脸,琢磨着有没有什么能让……,应该说是让朝廷重视数理化发展的方法。 仅仅靠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够的,或许很多人一起努力的成果,也会淹没在历史洪流中。但萧景曜还是想试试,作为一个华夏人,哪怕能留下一点点火种呢? 那段屈辱史,对华夏人来说,实在是太痛了。 萧景曜上完算学课,心情有些低落。 张伯卿十分不解,“你把题目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教谕可是上来就开大,给的题都是和上回院试算学题同等的难度。张伯卿都做错了一道,实在不知道全对的萧景曜到底在失落个什么劲。 萧景曜抬头微笑,“没什么,只是想到一点不太开心的事罢了。” “原来是这样。”张伯卿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题目太简单而不开心呢,那就太打击人了。” 萧景曜嘴角抽搐,实在不想接张伯卿这句话。 其他人的表情也十分无奈,这堂算学课,除了萧景曜之外,表现得最亮眼的就是张伯卿。甚至有些题,萧景曜还有些踟蹰,张伯卿就已经迅速提笔做答。 一堂课下来,他们也看出来了张伯卿出众的算学功底。 柳疏晏等人不由哀叹,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今年新来的两位后浪,大有把他们这些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趋势。 柳疏晏傲归傲,对有本事的人还是很客气,惊讶地看了张伯卿好一阵儿,柳疏晏才拱手道:“伯卿贤弟在算学上造诣颇深,令人佩服。” 别看张伯卿错了一道题,但教谕给的十道题,难度都不低,一碰上算学就眼冒金星的柳疏晏更是只答对了一道题,其他对的最多的,也就只答对了一半。 萧景曜和张伯卿的算学成绩,都因为太过优秀而和同窗们格格不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