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云合无奈,只得把手伸了出去。 方一可盯着她手上那几个小红印,感慨:“我靠,住在一起这么久我都没发现过你这儿有疤。”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药膏挤在棉签上。 顾云合没吭声。 其实现在她也不怎么会注意到这些小红印了。 就像是顾母对小儿子明目张胆的偏爱,对她的冷言冷语和讽刺。 最开始的时候还会在意,因此而神伤,抱怨世事为什么这么不公,为什么痛楚全部落到了她身上。 后来听多了,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世间人总不可能都是幸福的。 她还记得顾母当时说过的话。 “生了个这么细皮嫩肉的姑娘有啥用,还是儿子好,皮糙肉厚经造。” “何必买药来涂,几天那疤自己就好了。”后面这句是对着顾父说的。 结果顾云昌生下来后,顾母又把小儿子捧到了天上,生怕给他摔着碰着了。 手臂上当年留下的小红印不足挂齿,更多的伤则是在心头,积年累月,形成一道道难填的沟壑。 方一可把棉签涂抹在了她手上。 药膏有点凉,抹在手上还挺舒服的。 “这效果真有季思雨说的那么好,几天之后疤痕就能全部消失?”方一可端详着手里的药膏。 涂完后她把棉签丢垃圾桶里,拍拍手:“成了,等明天看看效果咋样!” 感受着手臂上涂抹药膏处传来的丝丝凉意,顾云合低垂着眸。 她觉得,又好像有人在慢慢地缝补这些经年的伤疤了。 - 进入十一月,暑气稍减。 顾云合她们上完辜闵之的课刚好是饭点,人山人海的往食堂涌。 今天上课时辜闵之不出意外又抽问了顾云合几个问腿,顾云合都从善如流地答了出来。 好像就是上次去图书馆和辜闵之顺路走了一段路开始,辜闵之就挺关注她了。 方一可边走边感慨:“现在顾云合可谓是辜老师眼底的宝贝了。”她啧啧,“辜老师是谁啊,画界大牛,随便一幅画卖出去就是天价的程度!” 陈安笑:“怎么,你也想成为每节课被辜老师‘宠幸’的学生?” 方一可赶忙摇头:“靠,那还是算了吧,就辜老师提的那些问题,也就只有顾云合这种小怪物能答得出来了。” 顾云合没吱声,目光落在食堂外边的一排公告牌上。 食堂外的十字路口是学校每天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基本上学校里有什么活动都会在这里张贴,大家都能看得到。 现在公告牌上又贴着新活动,是宁圳大学一年一度的辩论杯。 季思雨作为在辩论社待过的一员,自然是知道的:“哎看到这个我才想起来,最近又要搞辩论杯了。”她扭头看向顾云合,“你们群里难道没说吗?” 顾云合拿出手机,才发现自己刚刚上课调了静音没注意。 他们辩论选手的群里面发了通知,问有没有想主动报名参加这次学校辩论杯的同学。 辩论杯作为校级活动,但凡是校内的同学都可以参与,他们社团作为辩论社,自然也要派出同学参加,起到带头表率作用。 “什么辩论杯,大一的时候怎么没听过?”方一可疑惑。 “当时咱们美院去外边写真去了。”陈安记性还挺好,回答她。 辩论选手群的群主不是蒋俊澄,是另外一个女生,叫周点,大三的学姐,听说在辩论场上拿了不少的最佳辩手。 周点挺早就在群里面发了通知。 大概是报名参加的选手不够,她现在才又发了消息。 说是秉着让每位社团同学都参与进来的原则,本次辩论杯报名他们社团采取群内抽签的方式。 消息刚发完,群内哀鸿遍野。 进入辩论社的人大多都是因为辩论社好拿学分才加入,因为真心喜欢辩论而选择加入社团的还是少数。 所以在听说要抽签决定这次辩论杯人选的时候,不少人都紧张起来。 顾云合看着消息跟着笑了笑。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手机屏幕上大大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