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琅知道是这个理,那年绸缎价格猛涨,她和杨钺大赚了一笔,但与往年相比,那一年卖出去的绸缎也是最少的一年。 生丝价格涨了,必定带动绸缎的价格上涨,东西一贵就不好卖了。 “那你们来求我作何?我并不是商人。”邵芸琅不解地问。 难道他们以为自己办了善堂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我们知道,也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求您,村里人都说您是女菩萨,救了许多人。 今年一整年的蚕丝都还压在手里,分文收入也无,我们几个村子的蚕农都快吃不上饭了。 您不是商人,所以您肯定不必遵循商会的规定,我们愿意按往年九成的价格卖给您,数量有些多,但您可 以运到外地转卖,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 这买卖听着就极为划算。 谢灵之这样不懂庶务的都能听出盈利来,于是好奇地问:“难道就没有其他商人压低价格去收购?那商会定的价格大家为何都要遵守?” 邵芸琅解释说:“姑苏商会有官府扶持,入会的商家极多,一旦违背了商会的规定,他们在某个行业可能就混不下去了。 但铤而走险的商人肯定有,就不知道后果如何了。” “您说的对,夏天时,有商人偷偷来找我们买丝,价格都定好了,定钱也付了,结果货还没出村子就被商会的人给拦了,那商人被打个半死,据说还是外地来的。”老蚕农说完这话,脸上满是绝望。 他们无法理解,他们正当买卖怎么就错了,往年沈家一支独大,一直压低生丝的价格,他们不得不卖。 好不容易沈家倒了,他们以为终于能正常交易了,没想到又来这一出。 再这么下去,他们这些养蚕为生的村子都不要活了。 邵芸琅没去接触这一行,也就没听过这件事,听着匪夷所思,但定然是对某些人有利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站在权利顶峰的人,只需一个简单的指令,就能难倒底层一大片人。 这就是现实。 “夫人,我们的蚕丝都是上等品质,处理的非常干净,每道工序都十分严谨,您尽可以验货。” 邵芸琅在思考,他们这样的人家,小打小闹的生意可 以做,毕竟谁家没有几间嫁妆铺子? 可一旦做大了,性质就不一样了,传出去难免有辱家风,与民争利,又是这最下等的商贾之事,容易生出事端。 “我们也知道这要求十分难为人,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还请夫人救救我们!”几人跪着磕头,每一下都敲在在场几人的心头上。 蔡晨忍不住站出来说:“姐姐,不如我……” “闭嘴!”邵芸琅呵斥一声,不允许他插手此事。 她就算做再大的买卖,无非是让人诟病,但蔡晨如果行商,那前程就完了。 “你们一共有多少生丝?” “我们五个村子加起来,一共有上万斤的生丝。” “这么多?”蔡晨瞪大了眼,这么多生丝能做多少布匹? “我们这气候好,一年三季可养蚕,积累下来就多了。” 怕邵芸琅嫌多,一名蚕农焦急地说;“您如果要不了这么多,买一半也成,价格……价格还能再商量。”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