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的胡同,南边的墙很高,似乎是一座庙宇的后院,北边则是荒圮的废园,墙垣残破,草深树高,把月光遮住了大半。 姜暖的心忽然就缩紧了,她觉得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从暗处走出一个人来,他脚步很轻,但姜暖还是听到了。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但那人更快,几步就追了上来。 姜暖正在犹豫是快跑还是回头,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已经抵上了她的后心。 她知道,那应该是一把未出鞘的匕首。 “姑娘留步,”那人的声音比匕首还要冷和硬,且不是中原人的口音:“身上可带了钱吗?” 姜暖是个姑娘家,但外祖父和姨夫都是武官,她自幼听过一些战场和江湖上的事,知道自己是碰见劫道的了。 她并不认为这贼温文尔雅,只觉得他应该是个“老手”。 只是不想自己害怕惊叫惹出麻烦,才会说得如此和缓。 姜暖也能比划几招,那是在姨夫教两个表弟的时候她偷学的,可她还没自大到以为自己能对付得了身后的这个人。 就算看不见,也能察觉到这人身量很高,何况他手里还有刀。 “这里头有二十几两银子,你拿去吧!”姜暖拿出钱袋说:“别伤我就成。” 她其实最怕的不是受伤,更担心那人对自己动邪念。 要真是那样,只好鱼死网破,绝不能受辱。 “我只要五两,”那人从钱袋里拿了五两银子:“算是我借你的。” 这倒真是出乎姜暖的意料之外了。 “你可以都拿去,只要别伤我,我也绝不会报官的。”姜暖又说。 “如果有机会,我会还给你。”那人说着撤回了匕首。 “不必了,”姜暖没回头,她姨夫说过,遇到此等情形,最好不要看歹人的样貌,免得激怒他们:“我只是路过这里,明早就走了。” “你去哪里?”那人似乎很执拗:“我有了钱就去找你还给你。” “我要去代州。”姜暖没说自己去京城,但她也不喜欢撒谎,所以就说了一个半路会经过的地方。 “那好,半个月后我在代州的狮子桥等你,”那人道:“也是这个时候。” 姜暖没去过代州,但也听说过狮子桥。 天下人没去过代州的多了去了,但没听过狮子桥的却没几个人。 “好的,我知道了。”姜暖当然不打算去,所以她只说“知道了”,而不说别的。 “你一定要去,”那人又强调一遍:“我今日如此,是不得已。” 番外 暖(四) 早起,铃铛把手在姜暖的额头上贴了贴,不热。 “姑娘是夜里着了凉吗?怎么蔫蔫的?”坠子包好了包袱走过来问。 姜暖一早晨起来就显得格外倦怠,这不由得让几个伺候的下人担心。 她们姑娘从来都是活蹦乱跳的,就算这几天比以往沉闷了,可也不该是这般神情。 “我没事,就是夜里做了好多梦,觉得累。”姜暖打了个哈欠说。 她是真的没睡好,直到快天亮才眯了一会儿。 “早知道昨晚就不开窗子了,”坠子有些后悔地说:“这时候白天自然不凉,夜里还是不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