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淡,是礼佛人最爱焚的香。 陆夫人今天穿的是蕉月色一片云式的薄绸上襦,下身是一条葡萄褐两重山的纱裙。手上笼着一串玉石佛珠。 她同这个年纪的多数贵族妇人一样,身体微微发了福。脸上搽了铅粉和胭脂,但都只是浅淡妆饰,并不夸张。 徐春君特意瞧了瞧夫人头上戴的白玉灵雀簪,心里更踏实了几分。 请过安,陆夫人赐座,问徐春君道:“你的脚如今怎么样了?” 徐春君欠身答道:“多谢夫人动问,已经无碍了。” 她如今答的云淡风轻,实则脚伤得颇重,养了好几日才敢下地。如今也并未痊愈,可因为急着救人,便尽快来见侯爷夫人。 好在她先天壮,若换了别人,怕是一个月也下不得地。 喝过一盏茶,徐春君开口道:“春君今日来,是想请教夫人要我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陆夫人看着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道:“我预备着近几日办一场宴席,府里的人手不够,想让你帮着料理料理。” “侯府的宴席可是大事,但不知让我具体做些什么?”徐春君在家的时候,并未过多参与这些事情,因为一切都有三姑姑徐琅料理。 更何况她为了在嫡母面前避嫌,处处不抢风头,故而历练得也少。 “放心,自然不会给你派太难的事,”陆夫人浅笑道:“定菜谱排座次这类事情都有叶妈妈她们做,你只要帮着洗洗菜、端端盘子、收拾残羹剩饭就行。” 徐春君身后的程妈妈心中不由得叫苦,听陆夫人的意思,明摆着是让五姑娘来他家做下人,且做的还是最低贱的活计,这未免也太折辱人了。 说实话,陆夫人交代的第一件事就已经够让人吃不消了,第二件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程妈妈现在十分怀疑,陆夫人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帮徐家,不过是趁这个机会拿徐春君寻乐子而已。 到时候她们真有可能吃不着鱼还弄得一身腥------不但没能救二少爷,还白白受了屈辱。 此时她心里着急,却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这样的场合是绝不许她一个下人开口说话的。 “当然了,你大可以拒绝。咱们两个之间,全凭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陆夫人一边端详着自己手上新戴的宝石戒指一边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可不是我强迫你的。” “若夫人不嫌春君粗笨,又有何妨呢?”徐春君一派温良和顺:“不知从哪天开始,我也好准备准备。” “既然你都来了,也就犯不着再折腾。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叫跟着你的人都回去等着吧,你一个人留下就够了。”陆夫人抬手按了按自己头上戴的点翠梳篦:“宴席定在大后日,你这几天先熟悉熟悉府里的情形,帮她们做做手边的活计。” 听这语气,俨然已经将徐春君当下人使唤了。 “请问夫人,等宴席结束后,这第二件事就算完结吗?”徐春君问。 “不错,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做好自己分内的活儿,且不许掉一滴眼泪,”陆夫人直视着徐春君,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否则咱们两个的约定终止,你休想让我救你的二哥哥。” 说完便起身到里间去了,把徐春君晾在了外头。 “五姑娘,只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可不放心。要不咱们还是算了,换别的门路试试,也许比这个还痛快些。”程妈妈小声对徐春君说。 “妈妈不用担心,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可以,没什么事的。”徐春君安抚她:“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到这时候,绝不能打退堂鼓。你放心回去吧!总共也不过三五天的功夫,我能撑得住。” “姑娘啊,这位夫人也太能刁难人了。”尽管徐春君一再保证自己会没事,可程妈妈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儿。 “不怕她刁难我,只要她肯说出来让我做什么就成。”徐春君倒没觉得怎样难堪:“你回去等我吧!” 程妈妈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留在外边的侯府丫鬟显出不耐烦的神情,便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