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边,污浊的,黄色的洪水正源源不断的从山上奔流而下,把原本丰厚肥沃的山坡冲刷出了贫瘠干瘦的肋骨,把原本平静的小镇变成了人间地狱。 陈厝缩回来,猛吸了一口气:“我就不明白了,大冬天的,哪来的暴雨和泥石流?你说说我们到底造了什么孽?” 祁景拍拍他的肩膀,无言的安慰。 陈厝短暂的做个个心理建设,终于爬了出去,他们所在的地方确实是两块大石头的中间,随着他的移动,车都在轻轻的晃悠,黄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砸在身上,眼前模模糊糊的,陈厝差点没因为手滑掉下去,还好延展开的藤蔓给了他最有力的支撑。 他好不容易在打滑的石头上稳住身形,对车里大声道:“把手递给我!” 祁景一扶瞿清白,把他送了上去,等瞿清白安置好了,也没急着自己出去,而是对前座道:“能出来吗?” 江隐说:“我被卡住了。你先出去。” 祁景没理他,艰难的把手穿过座椅间的缝隙:“哪卡住了?” 江隐知道劝不动他:“手。” “哪只手?” “左手。” 祁景摸索着,好像是有什么挡着呢,他这个姿势特别不好使劲,只能用吃奶的力气往上抬,没想过自己今时不同往日,只听喀拉一声脆响,整个仪表盘都被他抠出来了。 江隐的手终于能出来了,祁景定睛一看,他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个黑色的包。 怪不得,祁景想,原来是舍不得放手这个。属于白泽的折煞弓还在里面呢。 祁景让他快走,江隐却摇头:“你先。” 祁景立刻警觉起来:“为什么我先?” 江隐看了他一眼,两人脸上都被泥和水溅的湿漉漉的,更显得两双眼睛格外的亮,没有一丝杂质:“你的话真多。” “我走了,你就走不了了,你走了,我更好脱身。” 祁景犹豫了一下,随后放开手:“好,我信你。” 他先从后座出去了,陈厝有些吃力的用藤蔓缠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勉勉强强的落脚处。 甫一站稳,他就把手朝车里的江隐递了过去,江隐却摇了摇头。 此时车在泥石流和风雨的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坠,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好像走在钢丝上的舞娘,让所有人的心都绷紧在了那一根弦上。 江隐就像一个表演杂技的,他把两只手扒在车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态,轻巧,平稳的从车窗里钻了出去,爬上了车顶,而完全没有破坏整辆车岌岌可危的平衡。 直到他终于从车顶跳了过来,冰凉的脸颊撞到了祁景耳畔的时候,那一口气才长呼出来。 祁景赶紧搂进了他,不是占便宜,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这石头太挤太滑了,一不小心就要摔下去,那才是真正的凉透了。 但是这个拥抱实在是太短暂了。 在江隐跳过来的这个瞬间,黑色包开了一些的拉链被拉扯了下,黑包只是稍微张了下口,就有什么东西顺着开口无声无息的滑出来了。 一块古老的,破旧的画像砖。 江隐以鹰隼一样的敏锐力及时发现了,但是他来不及阻止画像砖的坠落,就在那一秒钟,也许不到一秒,他就挣开了祁景,伸长了胳膊去够它。 手指和胳膊延展出最长的线,江隐终于把画像砖握在了手里,却也失去了平衡。 他像断了线的纸鸢一样向前扑去,祁景来不及抓住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