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里需要什么开销,但凡她在场的,婆母便借口身上无现银,让她先垫着,容后再归还。 然而,这个‘容后’却是从未实现。 后来两个妯娌便挑了她不在的时候找婆母要银钱,一开始还好,婆母虽不情愿也只得给了。 只好景不长,后头婆母便直接将她们推来找自己先行支用。都是几两几钱的小钱,她也不想两个妯娌为难,这个哑巴亏便只能咽下去。 小钱积少成多,到如今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情况逞哥和沐哥儿是清楚的,一直也没寻到机会将事情说开,如今倒是个好时机。 黎皖姝不缺钱,但谁也不会嫌钱多。她的女儿都要骄养的,将来的嫁妆钱还存不够呢,这会儿怎可能为婆母说话? “孩子们误解母亲的用心是不对,但沐哥儿也是一心为母亲想着的,这点母亲当是知晓。管账一事确实不易,我便从不爱掺和这些。” 黎皖姝笑着将事情淡化,当她说出不爱管账,俞麻刹那止住哭声,后又断断续续抽噎着,拿眼角余光去看俞沐的脸色。 却不想,长媳还有后话。 “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全了母亲颐养天年的好事,又能解了管账的难事。” 黎皖姝笑得一派轻松,大有松了一口气的快感。 俞麻却心生不妙。 果不其然,黎皖姝紧接着道:“这么着吧,不妨让二房管着银钱,三房管着账目,二人还能相互监督,定不会有错账的可能。” 婆母一向防几个媳妇防的紧,无论交由谁来管账她皆有各种理由说项,如今这般决定在外看来便能绝了婆母的诸多说辞。 俞麻瞬间变了脸色,她万没想到长媳在此处算计着。另两个媳妇同长媳亲厚,如此还不等同于长媳在管账?还平白让她做了人情! 正欲将话堵回去,却听俞沐颔首道:“还是母亲思虑周全,此事待回了渔村便同大家说一说。” 俞沐靠在床榻上向母亲的方向看去,如今的他面色苍白,可不知为何,却更显凌厉,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这股威严让得心虚的俞麻不敢直视。以往俞麻觉得长孙生来就是发号施令之人,见他在村子里指挥大伙儿做事,她心里别提多得意。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沐哥儿看似温和,其心思却总令人捉摸不透。寻常时候他主意也多,说出来的话头头是道,渐渐的,大家便习惯听从他的指挥,这个家也渐渐的变为他在做主。 如今家里最有话语权的便是他,而他,要收了自己的管账之权。 俞麻自然不愿意交,银钱没有把在手上便半点底气也无。 一时间,俞麻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想继续闹,可长孙正盯着她看呢。她怕,怕长孙见她闹便说要分家。 想起分家,俞麻瞬间疲乏无力,蔫蔫的再不言语。 比起分家,管账之权倒显得无足轻重。 自翌日起俞麻便好似得了心病,卧床不起。 李郎中每日均会前来为俞沐把脉和换药,得了黎夫人的相请,临走前便要前去给黎家这位亲家母请平安脉。 既然亲家母尚在自己府中,陈红玉自然不能让她病着回去,平白给女儿舔话柄。 俞沐那边,他的伤势好得出奇快,就连李郎中也频频称奇。可陈红玉仍不放心,坚持让俞沐多养几日。 时间不知不觉便过了半月有余。 这一日到了用药时辰,俞沐却左等右等等不到那个每天巴巴的跑来给他喂药的小丫头。一问之下方才知晓,沈沢来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