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阿奶见着她总是非打即骂,阿姐们便会领她在没有阿奶的地方玩耍。今日这般行径已经习以为常,故而并未有太大反应。更何况有嬷嬷护着她,不痛不痒的,俞苗更是不在意。 反倒是与阿兄对视后,眼见他担忧的神色,忽然便觉得委屈。可她不敢哭出声,怕吵着阿兄,他会痛痛。 “七七,过来。” 俞沐勉力坐着,向俞苗伸出一只手,他咬着牙根,似在隐忍。 俞苗踟蹰不前,见阿兄坚持,她便吭哧吭哧向阿兄靠近。这期间,俞沐抬眼向阿奶看去,目光凌厉,状似警告,看得俞麻不自觉后退一步。 谁知俞苗拐了道儿,小心翼翼爬上床尾,去到里侧便跪趴在阿兄腿上,发出小小的呜咽声,小猫儿似的,惹人怜惜。 俞沐用未受伤的手抚摸俞苗的脑袋,眼神分外柔和。 他的小丫头啊,没有他护着可怎么办? 快些长大吧,大到无需畏惧任何人。 “阿奶总这般无端伤害七七,可曾想过她不过才五岁大,受不得力。” 俞沐语调平平,并未看向阿奶。无声叹息后,又道:“若真这般不待见,阿奶日后便莫要靠近西跨院,眼不见为净,如此于谁而言皆是好事。” 一句话并未言明,俞麻却是听明白了。 不让她去西跨院,便是要将西跨院独立开来,也便是分家的意思。 意识到这点,俞麻瞬间脸色发白。 一直以来,俞麻自认她将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儿子孝顺,儿媳皆被训得乖巧伶俐,一大家子上下和睦,从未出过口角,不知艳羡多少人。 父母在,不分家。只有家庭不睦的人家才会分家,且这种人家通常是村里头的笑话。 俞麻仅仅试想一下便难受的紧,好似自己已成全村笑柄。 若真分家,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五千多两银子岂不是要分出去?往后也轻易占不得长媳的便宜? 不行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分家! “沐哥儿多心了,同样是孙女,奶咋会不待见?阿奶……阿奶是操持家事累的,这才暴躁些。” 俞麻脸上堆出笑,为了不分家,她什么违心话均说得,操持家事一事便是有意告知自己如今的处境。 亲家母不顾情面,愣是一个丫鬟婆子也未留下,别院一应事宜只得自己亲自动手。 累。 沐哥儿越是不瘟不火,她心里头便越是怵得慌。瞧瞧,分家这样一件大事被他说得云淡风轻,话里话外全是为她着想。但俞麻知道,她这个乖孙心里真正装着的是他们大房的几个。 别看他年岁尚小,一向最有主意,纵是逞儿也听他的。他若执意分家,这事可就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俞麻不想赌,说到底她毕竟是妇道人家,仅做得后院的主。家里大事上通常逞儿做主,而他偶尔还会征询长媳的意见。 她在外看着强势,实则在家并无多大实权在手,女儿及其他几个媳妇也更敬重长媳一些,真真叫人寒心。 如今沐哥儿竟生出分家的想法,简直大逆不道! 一定是受了蛊惑。 到底是受长媳还是亲家蛊惑就不得而知了,一群见不得人好的娘们! 看来近段时期她得少些招惹这只小杂种,长媳那边也要说几句贴己话才行。 真真越想越心堵,她一把年纪了,活的实在太窝囊!孙儿被蒙了心,也不想想谁才是真个儿为他好。他倒是会心疼自己的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