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嘴唇煞白,不敢提饶命。 拓跋渊扶了新妃的腰肢在一旁坐下,含笑望着她。 裴太后镇定道:“开个玩笑罢了,算不得真。贵妃本就是与哀家是一家人,如今更是亲上加亲……但是你,平时没个影儿,怎的突然来嘉福殿了?” 陆银屏心道:得,又引到她这里。 果不其然,天子搂紧了她,仍是笑得人畜无害。 “朕刚刚下了朝,恰好路过嘉福殿。” 太后简直无语 分明就是来寻他的贵妃的! 太后刚提起一口气,正要将他和贵妃一道撵走,便见天子当着她的面咬陆贵妃耳垂。 高祖皇帝曾于太极殿当文武百官之面御幸宫妃,先帝亦有鹿苑御「鹿妃」之行。拓跋氏素来荒淫,如今只是咬个耳朵,倒还能让人接受。 太后闭了眼假装看不到,宫人亦是纷纷垂首。 然而天子气息喷灼在陆银屏耳边,却轻轻道:“朕的贵妃真是软弱无能,连个小小侍中都敢欺到头上了。” 说话间,手指轻点她的腰窝。 陆银屏不敢反抗,委委屈屈地小声道:“那……那咋办嘛……” 拓跋渊轻笑:“今日朕便教你如何立威。” 他另一只手轻轻一抬,李遂意虾着腰走上前来,等候他的吩咐。 天子依旧笑得温柔:“将她的舌头拔了。” 第三十章 撒谎 太后陡然一惊。 “元烈!”她倏然站起身来,“这是哀家的人!” 拓跋渊的眼神从陆银屏身上剥离开来,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董侍中,和蔼地对太后道:“看着倒像个人,可净说些恶心人的话。” 宫人心道是这个理 且阖宫皆知贵妃是被强纳的,心里怕是惧恨死了天子,董侍中这时候说这种话,可真真是恶心了帝妃二人。 宣帝本就好杀,这次又的确是董侍中理亏。若要论起来,还是裴太后自己起的头。 她自知护不住,只能断尾求自保,由着李遂意将人架下去。 哪知天子像是有备而来,行刑之地就在殿外。 “啊 众人胆寒…… 秋冬膝盖一软,差点瘫下去。好在熙娘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 太后垂着眼,可细看那胸口正频繁不断地一起一伏。 这样热的天,陆银屏此时半个身子都凉了个透。 立威……杀人便是立威? 她御下素来宽和,春夏秋冬也是尽心侍奉,即便旁的婢女有怠慢,也顶多是秋冬出面呵斥两句。 打骂都不曾有,更不要说拔人舌头。 今儿陆银屏开了眼,也知道身边这位的确性子残虐不仁,或许对她的皮囊尚有兴趣,才纵容她先前的抵抗和后来的冒犯。 否则,她怕是早就死了罢! 外间的人被拔了舌,喉尖溢出「呜噜噜」的破碎之声,像是被人灌了什么汤水一般。紧接着又一阵窸窸窣窣之声,殿外悄无声息。 陆银屏正惊疑出神之计,出离的神智被紧紧捏着纨扇的左手背上的冰凉触感拉回。 天子执起了她的手,将自己腕上的檀木佛珠褪到她腕上,玉髓与佛珠相衬,竟让深褐色的佛珠占了上风。 “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天子念了声佛号,“此物赠与贵妃,不准擅自摘下。” 陆银屏愣愣地望着那串佛珠,这才回过神来 可真是自欺欺人啊…… “今日与母后添了不少麻烦。”他大掌扣住陆银屏的手,缓缓起身,“嘉福殿缺个会说话的侍中,明日朕拨个人给您。” 太后不看他,只摆了摆手:“你走吧……” “那,儿子先告退了。” 陆银屏赶紧拜别:“臣妾告退。” 说罢,便被天子拉扯出了嘉福殿。 院中央有大片湿地,若不是空中尚弥漫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陆银屏几乎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未发生过。 “走。”天子出声催促她。 二人出了大门,拓跋渊径直上了她的辇,坐定后朝她伸出手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