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身份,岂不要更糟?” “这天底下哪家的儿子流连烟花之地,当老爹的只怕都要家法伺候,怎么偏偏周家不同?” “兴许,是他自己立身不正呢?”阿拂撇嘴道,“那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叫人往扬州采买那样多漂亮的女孩儿,谁知他安的什么心?” “做老子的自己胡作非为,哪里还拉得下脸来管束儿子?” “起初我也当是如此,”谢执拿手轻按在弦上,摇了摇头道,“可如今看着却不像。” “你往他的书房潜入数回,却一无所获。我们在儋州的人手跟了他许久,也没从行踪上发觉什么不妥,足以说明他是极为谨慎小心之人。” “府中前番同我们一并从扬州来的各色女子被他安排在府中一处,这几日陆陆续续都赠与别家,他自己却从未踏足过。” “若他果真是沉迷声色之人,自不会有此矛盾之举。想来这些也不过是他笼络人的手段。” “此等有城府之人,又怎会对自家儿子最近反常之举坐视不管?” 他站起身,随意走去案边,手指从书匣上掠过去,轻声一笑,道,“难道他不怕来日里,周潋被我这等不知来历的烟花女子迷了心智,白白空耗了偌大家业吗?” “若真有家业败光那一日,”阿拂走上前来,眼疾手快地将书匣边放着的蜜饯攒盒端去了一旁,“只怕也是公子吃蜜饯吃穷的。” 谢执动作落空,不满地“啧”了一声,“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将你带出来。” “合该关你在府里头绣嫁妆才是。” “公子就只会拿话唬人,”阿拂不为所动,“随便公子换了谁来,那蜜饯一日里也不许多食的。” “况且,公子还当阿拂不知道?前几日在院子里,周少爷送蜜饯盒子来的时候,公子可在那藤萝架子下头吃了许多颗呢。阿拂在楼上瞧得真真儿的。” 阿拂将攒盒收进柜子里,当着谢执的面上了锁,“还说什么来日,我瞧那位周少爷如今已然被公子迷了心智了。” “回回替公子打掩护,前儿那盅梨羹不就是他替公子喝的?倒也难为他磕磕巴巴地,脸都涨红了,还要伙同着公子一齐圆谎。” “总而言之,”谢执屈指在案上轻敲了敲,面不改色地岔开话头道,“周牍这番作为,倒叫我想起个典故来。” “什么?”阿拂眨了眨眼道。 “郑伯克段于鄢。” 谢执从书匣中拣出一本来,摊去阿拂眼前。 “你说,什么情况下,一个人才会对自己的儿子放任自流,乃至着意纵容?” 阿拂似有所悟,“除非……” “除非,”谢执眯了眯眼,“他从未打算将家业交去他这儿子手中。” “阿拂,”他思索片刻,吩咐道,“你再额外吩咐儋州城里我们的人,跟周牍行踪之时,除了朱雀街的那栋宅子,也要多留心旁处,看他有无蓄养外室之类。” “若是察觉了,也不必叫破,速速来报就是。” “可是公子,这不对呀,”阿拂疑惑道,“周牍鳏居多年,府中原本就无正头夫人。他若另娶,原也是情理之中。” “况且他又是府中的执事之人,谁又敢多嚼他的舌根?又何必要背着众人,偷偷摸摸地置办外室?” “难道这就是,”阿拂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问,“妾不如偷?” 谢执:“……” 他曲起手指,在阿拂额上敲了一记,“没事少学这些混帐话。” “都是那些道貌岸然的读书人说来糟蹋人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