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的。” “那,”阿拂忖度着他的语气,又道,“姑娘是打算继续同他这么交际?” 她的话音有些迟疑,“他到底是周牍的亲儿子,时日久了,若是再起了疑心,总归是对姑娘不利。” “不见得,”谢执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按着宣州的消息,这位周少爷不见得同周牍一条心。” “周牍是傻的,他这儿子可未必。年轻人心明眼亮,指不定就生出别的打算来。” “若真如此,那再好不过,”阿拂眼睛一亮,“日后,或许这书呆子还能为姑娘所用也说不准。” “只希望他做起事来,别像今日在姑娘眼前这样呆就好。” 谢执不知想到了什么,很轻地笑了一声,“呆也有呆的好处。” 园中无聊,多个人逗一逗,也当散心。 说笑几句后,谢执喝尽了茶,问阿拂道,“你今日去前头,可见到了?” 周家规矩大,为着各处收心,府中下人若无吩咐一概不许擅自走动。两人入府几日,也只在园子里行走一二,前头周牍的住所附近鲜有涉足。 还是先前在堂上,因着谢执的病情,周牍吩咐了周管家去取药来,恰逢着筵席忙碌,周管家脱不开身,阿拂央了他几句,才顺势跟着位小厮往前头药阁去了。 阿拂摇了摇头,“不曾。” “药阁离那处远,小厮又十分机灵。到底是白日里,脚程若太快只怕露出端倪。” “我只粗粗瞧了一眼,看不真切。” “无妨,”谢执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左右那东西不算多急。” “你我只怕还要久待,等过几日,府中安定下来,再趁着夜去找就是。” 第14章 直言谏 周潋赶回前厅时,筵席已经撤了大半。 赴宴的宾客三三两两告辞,周牍换了件团花锦袍,正立在堂前同人寒暄,脸上罕见地带了极深的笑意出来,很是热络的模样。 见着周潋匆匆而来,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嘴角压着低声斥道,“宴中无故离席,半晌连人影都找不见,谁教你的规矩?” 说着,见周潋没什么动静,又抬起手,眉眼一斜,急急朝着眼前人示意,“见着了贵客,还不上前来问好?” “这么些年的礼仪诗书也不知学到哪个的肚子里去了。” 周潋听见这话,堪堪在二人面前顿住了脚,袖手在一旁,眉眼半垂,眸光微冷,并未开口应声。 “周翁言重了,”方才同周牍对话之人先开了口,微微笑着,打圆场道,“素闻令公子雅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名不虚传。” “周翁教子有方啊。” “杜管事说哪里话,”周牍忙道,“犬子无状,倒叫您看了笑话。” “来日里,若是能得您指点调拨几句,才算这小子得益呢。” “周翁何必自谦,”那位杜管事着一身滚银绸衫,背着手,略挑了挑眉梢道,“小可不过是人家手底下办事的,哪里谈得上指点二字?” “不过,”他下巴微微抬起,神色里带出几分掩不住的骄矜来,“若是事成,得了上头的心,来日里咱们打交道多了,您还愁令公子没个好前程吗?” “是是,”周牍面上的笑纹更深了些,“往后还要烦劳杜管事费心,多替周家美言几句才是。” “周翁客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