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了张玥。 张玥这两日接了几个老顾客的单子,沙发上堆满了布匹、彩线和七零八碎的碎布帛,江瑟过来时,她正忙里着慌地给她收拾个能坐的地儿。 江瑟看着那些裁到一半的布料,说:“不用收拾,我说会话就走。”说着便挨着一团碎布料顾自在沙发坐下。 张玥给她倒了杯温水,说:“是锦绣巷三十九号的事儿?” 江瑟接过水杯,“不是,锦绣巷三十九号我已经处理好了,以后不会再有那家店。我今天来是想同你商量新的旗袍店的事儿。” 张玥怔了怔:“新的旗袍店?” “张老板忘了?”江瑟扬眉一笑,道,“我想投资‘张绣’,我说的是你们张家的这门绣艺。旧区改造的规划文件我看过,以后的莲安旧区虽然不会有锦绣巷,但会有新的商街商圈。张老板是想将‘张绣’开在这里,还是换个地方?” 张玥望了望那些剪裁到一半的布帛,又望了望江瑟,说:“江小姐真的决定了要投资‘张绣’?” 江瑟颔一颔首:“张老板,我从来不做赔本生意。我看中的是你的这门技艺,以后不仅你是张绣的老板,我也是。技术层面的事儿你来把控,但经营层面的事儿得听我的。” 她说到这便顿了一顿,认真道:“我既然投资了便一定要有回报,我希望有朝一日,别人说起旗袍,首先想到的是我们张绣。张老板,你能做到吗?” 张玥双耳轰轰的。 刚才江瑟说的那句话,幼时母亲也曾说过—— “咱们张绣的旗袍谁穿谁知道,这十里八街的人都说要买旗袍,还得来张绣。” 胸口像是被什么烫了下,她呐呐:“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我会尽力。” 江瑟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莞尔道:“这是合同,我出资,你出技术。我负责经营,你负责设计。你先别着急着签,寻个律师好好过过眼,觉得没问题了再签字。想好了要在哪里开新的门店便同我说,我尽量在离开桐城前将这事儿给敲定了。” 张玥从合同里抬起眼,诧异道:“你要……离开桐城?” “嗯。” “那你会回来吗?”张玥默了默便笑道,“我从小到大好似都这样,只要别人一同我告别,我就再也遇不见那人。我父亲、母亲还有……阿诚都是。” “当然会回来。”江瑟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温水,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不回来怎么同张老板合作开旗袍店?你放心,我不在桐城的这些日子,会有人代替我跟进所有的合作事项。等我回来时,旗袍店肯定开张,到时候你得喊我一声江老板。” - 江瑟来桐城的时候,只拎着个行李箱便来了。 她从来没拿这里当做她的归宿,也知道自己迟迟早早会离开。只是来的那时从来不曾想过,离开时会有这么多的手尾要处理。 锦绣巷、富春街、梨园街。 梨园街那位给她送过西瓜又送过金桔的十一婶曾同她说,我们桐城的这片老区,每条老街都有她的故事。 江瑟不由得想,她如今是不是也算是这些故事里的一员了? 三月的第一个星期,江瑟好似又回到了刚接手弘盛的那段时光,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 七号晚上。 江瑟刚同韩茵约好了明儿去寒山寺陪她吃素斋,郑欢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十年前沈锵的确离开过柏县,走了将近半个月。沈锵这人自从盘下啤酒厂后,几乎天天都要去厂里盯着,一走走半个月十分罕见,外贸公司老板的那桩命案恰恰就发生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不过老于叔没找到他在榕城出现过的痕迹,”郑欢说到这便轻轻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不管是赵志成还是沈锵,这两人都十分擅长隐匿自己的踪迹。” 外贸公m.bOwucHIna.Com